原来他认为最棘手的事——来自人鱼科研所的人鱼回收通知,有些人只要出现一面,甚至连面具都不用摘,就可以让对方不战而退。
这种天降大腿主动塞到他怀里带他躺赢的感觉,让维诺赢得有点没有真实感。
以往他必须很努力很努力,才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今天他只是坐在那里放了个录像视频,对面三个人看到身边的男人后就全蔫了,连句对人鱼的重话都不敢说。
两人走在安静地走廊上,黑发青年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谭遇立刻感受到了维诺的注视:“?”
男人看到了青年眼中的凝重,他滚了滚喉头,难得有些紧张。
这是他彻底用真实身份面对青年后,两人的第一次谈话。维诺会怪自己欺骗他这么久么?他会要求分开么?
维诺目光深深地看着男人的短发,语气中暗藏着可惜,“你把头发剪短了?”
银色长发明明那么好看来着,他总喜欢在手里攥上一缕,从发间捋到发尾,看着银丝从自己指间不断滑过时发出的微光。有时候他还喜欢直接把脸埋进人鱼的银发里,在冰凉的发丝间去嗅闻那股淡淡的柠檬洗发露香气。
谭遇猛地提了一口气,在青年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把人靠在走廊的墙边,微微弯腰把脸埋进维诺的肩膀里,做出一个十足需要被安慰的姿态。
等他反应过来青年的那句话,谭遇:“……。”
就,动快了,身体他擅自行动了。
维诺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得一懵:“……?怎,怎么了?”他反倒无措起来,垂在两边的手微微抬起,悬在半空中。
手下不足几寸的地方就是男人的身体,维诺却迟迟没有抚上去。也许是因为,这人的身份突然从自己的家养人鱼变成了帝国将军,也算是他的上级,而维诺不知道怎么和这位传闻中强大恣意的将军相处。
“没有剪头发,我知道维诺喜欢我长发的,你总是偷摸我的头发。”他带着笑意乖乖回话,几乎是用气音在青年耳边悄悄道,“我可以控制长短哦。”
维诺听得耳根发软,他动动嘴唇,“那,那倒是很厉害。”
可恶,色批大脑已经自动一键联想到别的东西上了。
“他们讨厌……他们想把我从你身边带走,”男人低着嗓音,颇为委屈地小声跟维诺抱怨,收紧了抱着青年的怀抱,“维诺不会让他们把斯塔利带走的吧?”
他一边说,一遍发出那种维诺很熟悉的、人鱼撒娇或受到委屈时会发出的轻哼。
若谭遇的副官看见他这副情态,非得惊得当场拔枪,让他把真正的将军交出来。
开玩笑,第八军团的将军怎么可能会撒娇!简直不正常到让人害怕!
但维诺却很熟悉男人这种状态。
这就是他的斯塔利,虽然一尾巴能把人甩飞,但很爱跟他撒娇,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
飘忽在半空中的心又落回了实处,青年的手落在了男人后背上,抱着他轻轻拍了拍,“没事,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
冰冷的面具蹭了蹭青年的脸颊,“维诺最好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快乐,依恋地用面具不断小心地碰着青年的唇瓣。
“好了,回家再说。”维诺面无表情地抬手按住那张不断撞上来的面具,把男人的脸推远,然后揉了揉自己被撞红的鼻尖。
你心里有没有数,这种几乎一点五官弧度都没有的面具,凑过来的时候简直跟一块不粗糙的板砖按在他脸上没什么区别。
*
在审判长宣读完判决结果后,立刻就有两位执法人员对尼克勒斯实行了强制执行。
当天下午尼克勒斯就会被送往心里课程培训机构,在那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习与反思,期间不得与外界交流。
尼克勒斯要求在去往心理课程培训机构前,先和他的家人通讯一下,通知他们。
审判长给了他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