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王沉默,被吓得掉进去的?胆子这么小?想想那日她醒来怕原初怕得牙齿咯咯作响,好似也正常。他忍不住打量她,这其实也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此前他虽然数次在此偷窥她,但毕竟是晚上,看不清楚面容。她落水被抬进释心院时又昏了过去,还衣衫尽湿,他实在不好盯着看,但那时过了几眼,也知她长得的确是极好看的。年纪小、性子又弱,胆子也这么小。娇娇怯怯的。不知为何,宗亲王冷硬的心头有一角微微发热,烧得他整颗心都软和了不少。他下意识坐直了些,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面无表情道:“你坐着说话吧。”管笙笙以为是宗亲王发现了端倪,特意叫她来质问,却没想到只简单问了下就没了,还让她坐着说话?且听他语气态度也不像找事的。所以不是来质问她的?管笙笙道了谢,在他左手下坐了,睁着水润润的眼儿好奇地偷瞧他,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一时两人都愣了下,宗亲王的眼皮极快的颤了颤,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放在膝上的拳头却下意识收紧了些,耳垂也不可控制的染上红晕。管笙笙也忙‘羞怯’地收回目光,垂下头来,因此并未注意到他的失态。一时有些憋闷的房间里静了下来,有些绵熏熏的气氛在慢慢发酵。宗亲王见沉默,下意识开口道:“我给你送两个婢女吧。”“嗯?”送她婢女?宗亲王僵了下,这话他本打算留在最后两人熟络了一些再说,怎这会儿就说出来了?但已经说出了口,他只好接下去,说道:“我看你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侍卫,什么事都是他在做,这……总归有些不好。”管笙笙想了想,说:“王爷不知,我进了冷宫没多久喜来就来了,跟了我整整十六年,我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是我的属下、护卫,但也是我的兄长、亲人,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他随时跟在我身边了……”宗亲王又忍不住转头看她,她垂着头,细细软软的诉说着,语气很平和,可他却从中感受到了孤独和她的不易,他想,自己好像有些不近人情?却又听她说道:“不过如今我已经嫁人了,是您的妻子了,我也应该注意影响。但您也不用给我送婢女,我有婢女,只是还未习惯她们随身伺候,往后……我会注意的。”说完看了他一眼,有些羞怯地垂下了脸。心头软和的那一块儿好似突然开了朵小花,娇怯怯的,随风摇摆,似还散发着芳香,隐隐感觉似是甜的。他抿了抿唇,说:“好。”这话题一结束,两人又沉默下来。毕竟不熟,也不好随意开口,管笙笙只管沉默,宗亲王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她乖乖坐在那里,双手交叠……嗯,手背上紫了一块?他想起之前看到的事,神色冷了些,说道:“你可知之前打你的那孩子是谁?”被他看到了?不过转瞬又明白,从这里看到她的菜园并不稀奇,于是她顺嘴问:“是谁?”宗亲王道:“他叫温谦昀,是老三家的嫡子,已经被封为世子,他应该叫你一声叔祖母。”管笙笙脑海里还在思索宗亲王说的老三家是哪家,便听到了那声叔祖母……她险些维持不住自己娇柔小公主的人设,睁大了眼睛看向宗亲王:“叫我叔祖母?”她才十六岁好吧?就成了奶奶辈儿的了?不过等等,宗亲王辈分很高,皇帝也要叫他皇叔,那他说的老三……就是三王爷?许是她意外的表情太明显,宗亲王竟然看懂了,点头道:“正是三王的孩子,”说完了不知为何又补上一句:“就是此前你以为要嫁的那位三王爷家的。”管笙笙只当没看见他探巡的目光,歪着脑袋好奇道:“三王家的世子怎会跑到咱们家后园子来?三王府离这儿很近吗?”咱们家后园子?宗亲王忙转开头怕她看见自己眼里的笑意,却不知他侧脸因忍笑而牵扯的肌肉以及那肉眼可见泛红的耳根子,叫管笙笙看了个正着。她说那话原本是为了消除宗亲王对她的怀疑,免得叫他以为她还惦记着三王,但她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这位宗亲王,好像有点纯情啊……这和外面的传言也相差太大了吧?管笙笙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坏笑。这时宗亲王已收敛了情绪,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和她说起那小孩子的事儿。“三王府离咱们家并不近,不过今儿应该是官学的骑射课,他们上课的地方和咱们府上的后园子紧挨着的,昀儿调皮,总会逃课到后园子来骑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