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沉的月夜,小院宛如一座被遗忘的孤岛,沉浸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惨白的月光冷冷地洒落在斑驳的地面,勾勒出诡异而扭曲的阴影。四周的墙壁仿佛是沉默的卫士,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压抑。风悄然掠过,带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沙沙作响,像是幽灵的低语。角落里那株早已凋零的老槐树,枝干嶙峋,在月光下如瘦骨嶙峋的魔爪,伸向未知的黑暗。它那残存的几片叶子,也在风中瑟瑟发抖,随时都可能被扯落,融入这死寂的夜。院中那口古老的石井,井口周围布满了青苔,井水映着月光,泛出阴森的光芒,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一切吞噬。围墙边的杂草在风中胡乱摇曳,相互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争斗。整个小院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寒鸦的啼叫,划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小子,准备好受死吧!我秉持东夷武士道精神,现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自己体面地死去,还是愿接我一招,瀑血而亡?”说话的正是东夷联络特使小笠原一郎。只见他双手空空,未持武器,但庆王深知小笠原一郎最擅长的武器便是他那如刀般的身体,其双手经修炼已熟练如刃,所练的乃是东夷一刀流绝学《影刃斩》,且早已臻至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境。熊烈冷漠地凝视着小笠原一郎,说道:“坏人,往往都死于废话太多。你到底出不出手?再不出手,天都亮了。我给你出手的机会,可别中看不中用!赶快出手吧,让我领教一下东夷一品高手的风范。”“小子,如此张狂,受死吧!这将是你在这世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小笠原一郎双臂交叉于胸前,运起真气,肉眼可见一圈气流环绕其周身循环,双手掌上明晃晃地被斗气包裹。庆王见此情形,知晓小笠原一郎此招非同小可,连忙大声呼喊周围众人,速速来到他与影子护卫身后。“听说过没?小笠原将军家族中的绝学《影刃斩》,乃是我们东夷国数一数二的绝技,亦是一刀流中最为神秘的武学。尤其是这武学中最高深的一式,名曰‘影刃灭世斩’,极少数东夷人曾有幸目睹。东夷武士传说,见过这一式的人,皆已身死道消。这一式在东夷还有个别称,叫做‘送葬人’。不知小笠原将军是否会此式,若会,又能有几成功力。今日,但愿能见识到东夷一刀流这最为神秘武学的至高一式。”说话的正是那个头大如斗、身体如侏儒般矮小的阴寒童子。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东夷老者幻风使与嗜血鬼婆,眼中满是骄傲,看向熊烈的眼神,饱含着鄙夷与惋惜;慕容云朵在人群中听闻了阴寒童子的话语,先是为熊烈暗暗捏了一把汗,又在心中默默为熊烈做起了祈祷。人群中的剑侍十一与影子,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听着阴寒童子所言,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小笠原一郎,其身边围绕着的真罡之气,不知他们在思索着什么。庆王看了一眼小笠原一郎的真罡气,又将目光转向一直未再言语、在小院角落静静观战的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拓跋吉祥与庆王对视一秒,又紧盯着场中即将交手的小笠原一郎与熊烈,终于大声说道:“小笠原将军,给我留他一口气,我们五毒门还有出手报仇的机会。”“小子,让你临死前,见识一下我们家族至高至圣的一式——‘影--刃--灭--世--斩’,死吧,这是你死前我赐予你的荣光,安心去吧!”小笠原一郎大声怒喝。只见小笠原一郎的“影刃灭世斩”一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一场毁灭的风暴当中。那凌厉的气势,恰似万马奔腾,携带着无可阻挡的冲击力。小笠原一郎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幻影,手掌上的斗气仿若一把开天辟地的神刃,光芒璀璨却又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这光芒所至之处,空间被无情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仿佛是空间在痛苦地哀嚎。小院中的建筑物在这股威力下犹如纸糊一般脆弱不堪,砖石崩裂,墙壁坍塌,扬起漫天的尘烟。地面上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犹如大地被巨人用巨斧劈开,裂痕不断延展,令人触目惊心。空气被急剧压缩,随后又猛然炸开,形成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所经之处,草木皆被连根拔起,卷入半空,而后又被强大的力量绞碎成粉末。这“影刃斩”的威力,仿佛能够摧毁世间万物,让人在其面前感到极度渺小与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吞噬得无影无踪。就在小笠原一郎怒喝着发动“影刃灭世斩”的瞬间,熊烈已然迅速运转起《二十四桥明月夜》内功,雄浑的内力如滔滔江水般充斥于周身各大穴位之间,脚下踏着《混元醉仙步》,身形如风般飘忽不定。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天道轮回,万物初始,大道无期,佛魔自知,度人度己,‘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当小笠原一郎那毁天灭地的“影刃灭世斩”如猛兽般袭向熊烈之际,熊烈的胸前蓦地飘浮起一物,泛起的红光,刹那间将他映得如同浴血战神。众人只觉天地之间仿佛有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又如汹涌澎湃的潮汐滚滚而来,更似惊天炸雷轰然响彻天边。流光四溢中,小笠原一郎的手刀与熊烈全力相撞,那股骇人的气波余威瞬间如狂暴的飓风,不仅将小院中残存的房舍连根拔起、化为齑粉,更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在场的众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双手托起一钵盂,怒喝“万毒钵盂,起!”一道璀璨夺目、绚烂至极的彩色光罩瞬间升起,将众人紧紧拢起,护在其中,使其得以在这恐怖的真罡气冲击下安然无恙。小院中刹那间尘土漫天飞扬,遮天蔽日,犹如末日降临。地面在这两道绝世真气的碰撞下,被摧残得支离破碎,阡陌纵横,深沟巨壑交错纵横。眼前的众人望着彩色光罩外的世界,只觉已面目全非,这里哪里还是繁华的庆州城中的小院,分明变成了城外邙山那险峻崎岖、沟壑纵横的山岭,高低起伏,仿佛被上苍的巨手肆意揉捏。小院在短暂的喧嚣后归于安静,然而尘土依旧如狂龙般肆意飞舞。五毒门门主拓跋吉祥缓缓撤去了万毒钵盂的光罩,众人隐隐约约看到场中站立着一人,正是东夷的小笠原一郎。“将军,那小杂种死了吧?”第一个发问的正是东夷的嗜血鬼婆,她那尖锐的声音中透着急切与贪婪。“这还用问?你没看见小院中,除了我们,刚刚与将军激战过后,就只剩将军一人傲然而立吗?”东夷幻风使愤怒地斥责着多嘴的嗜血鬼婆,眼神中满是不屑。二人正相互训斥着,院中的小笠原一郎却只是默默凝视着前方那巨大的深坑,犹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五毒门门主、庆王还有影子护卫、剑侍十一皆紧盯着小笠原一郎面前的大坑,神色凝重,心中满是忐忑。慕容云朵也痴痴地注视着那大坑,心早已凉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知不觉从她那苍白的面颊上滑落下来。“不可能,决不可能还活着!”小笠原一郎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惶恐。就在众人都心怀各异之时,突然听到坑底传来一阵犹如来自地狱深渊般的狂笑,伴随着冰冷的话语:“一品,不过如此!”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府,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毛骨悚然。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仿佛来自地府的笑声,心中尽是怆然!唯有慕容云朵,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原本正哭泣着的她,却突然笑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就连身着黄衣的剑侍十一,都是破天荒地头一次看到慕容云朵笑得如此璀璨,犹如天边闪耀的启明星,光彩夺目,令人惊艳。慕容云朵的泪水还在不受控制地流淌,可那绽放的笑容却在泪水中愈发灿烂。在听到那来自地府的笑声时,她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激荡。起初,恐惧和绝望如沉重的阴霾笼罩着她的心。她害怕熊烈真的就此消逝,那无尽的担忧让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然而,当那熟悉且充满力量的声音在坑底响起,她的心瞬间从深渊被拉回了光明之处。这一刻,她的笑是一种解脱,是积压已久的紧张与恐惧瞬间释放后的宣泄。那笑声中饱含着对熊烈还活着的惊喜与庆幸,仿佛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明灯,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她在心中默默念叨:“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之前的悲伤和绝望有多深,此刻的喜悦就有多强烈。她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不在乎自己哭得狼狈,笑得疯狂,因为在她心中,只要熊烈安好,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重要。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让她的笑声中带着哭腔,哭腔中又满是欢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滋味。:()笙歌烈酒漫长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