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等在这里积累够了,就去山里开一块地,自己弄个花圃,一半做生意,一半是生活。
可就目前来看,光是在这里站稳脚跟便已不易,以后的事,就更说不准了。
魏如青心里清楚,近来花园需要人手,国公府才会增加花奴,等把这阵子忙过去,便该请退人员了。
届时,她这个最后进来的,因又不是贱籍,不好拿捏,怕是要第一个被裁出去。
她想留下,便得尽快在一众花奴里脱颖而出。从前,她不争不抢,可现在,不争便别想端碗吃饭。
故而打进了花园,她便抢着干活,那一身种花的本事可丝毫没藏着。
前些日,府里进了很大一批花草苗,李管事便开玩笑,说不如比比看,看谁种得最快最好。
几日过去,数魏如青栽的存活最多,也长得最喜人。
今儿,李管事好好地把她夸了一顿,叫其他人多跟她学学,还把几盆名贵的“烈火骄阳”交给她来负责。
魏如青种花的工夫确实厉害着。
虽她如今也不过二十有三,却实打实栽了十五年花,打六七岁上就开始摆弄花草了。
小的时候,爹娘对她不怎的上心,小姑姑也不能时时都陪着她,她便老往隔壁跑。
隔壁住着一个老妪,姓余,听说曾在宫里打理御花园。
那老妪独居,魏如青喊她余婆婆,看婆婆种花,她也就帮着弄,不知不觉掌握了许多技巧。
再后来,余婆婆过世,留下一本自己写的花草经。她研读吃透,在种花一事上,自然比旁人经验老道。
如今想来,拥有这一番机缘,上天到底还是怜她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在国公府渐渐过顺了,今日该她轮休,魏如青给那几盆“烈火骄阳”浇罢了水,便挎着篮子出了府去。
这是她第二次轮休,也是时候去看看小姑姑了。
因怕被蔡三娘守株待兔,第一次轮休的时候,她便忍住没去。今次出门,怕不巧被撞见,她还特地戴上了帷帽。
其实,说起来,变卖周诺的家产所得的那三百两,并不该她一人独吞。她有心分账,可蔡三娘和周母都是重利薄情的人,必定想要她都吐出来,给她三瓜两枣便觉得是十分对得起她了。
先拖着,等时机成熟,她自会去找蔡三娘说个清楚。
她并不怕对方报官。房契在谁手上,房子就算谁的,况且是周母自个儿离家投奔前儿媳,哪怕将她告上公堂,这也是笔糊涂账。
近几个月来,宁王的案子占了官府许多精力,像这种糊涂官司,官府一定会延后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