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还没吃。”鸣寒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芝士卷,“拿着,这个最香。”
芝士卷的味道飘浮在分局的走廊上,不得不说,对空腹的人而言,确实很香很有吸引力。陈争接过,“谢了,下回请你。”
鸣寒也不客气,“那我记着了。”
一到办公室,鸣寒就熟练地分起早餐,部分队员熬了一个通宵,饥肠辘辘,部分队员是赶早来换班的,看到食物都挤了过来,案子暂时还没有侦破的迹象,先垫垫五脏庙再说。
陈争靠在桌边吃芝士卷,看着鸣寒被围在中心,每个团队里都一定会有这样的人,他们就像太阳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周围的人。
紧绷了两天,在吃早饭时,队员们难得轻松地聊天,有人说:“鸟哥,你在机动小组也经常带早饭吗?”
陈争听得顿了下。鸟哥?昨天还是鸣队,今天就以绰号相称了?
鸣寒一边分食物一边说:“以前没,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啊?”
“警犬中心呗,早上一开门,一群狗子就冲我汪,不给吃的能把我吃了。”
队员们:“……”
陈争低头看看手中只剩下一口的卷饼,沉默两秒,算了,芝士卷无罪,吃都吃了。
“你小子!”那边不知是谁带的头,鸣寒的寸头被拍了一巴掌,大家都起哄着涌上去,笑着要揍这把他们当狗的混账。鸣寒嘻嘻哈哈躲,昨天那点“尊重机动小组来的老师”的客套氛围飞快就散了。
陈争将包装纸团起来扔进垃圾桶,知道鸣寒是故意的。这小子,着实有些深不可测。
队员们还在继续聊天,“这蛋糕是‘薇茗’啊?鸟哥,你才来就知道我们这儿啥受欢迎啊?”
“经常刷到,这店是老字号?”鸣寒问。
“不算,才开几年吧好像?但老板会宣传,用料也确实好,就红了呗。”
“不过这家店最近听说出了点什么事,被别的店接管了……”
曾群的户口在竹泉市,按理说他的家人不难找,但分局调查下来发现,曾家人丁稀少,从曾群父亲那一辈起,亲戚就下落不明了。曾群的姐姐曾莉嫁到外省,多年没有回来过。警方辗转找到曾莉,她不知道曾群已经去世,得知侄女曾燕遇害,她和丈夫商量之后,决定来竹泉市一趟。
曾莉六十多岁了,轻微发福,但仍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一到分局,她就提出想见见曾燕。曾燕的死状很难看,尸体没被立即发现,已经开始腐烂,这种情况是不适合让亲属看的。但陈争跟孔兵打了个招呼,陪曾莉一起去看。
曾燕的尸体从冰棺中露出一半,陈争感到曾莉明显开始发抖。但她保持着镇定,视线短暂移开后,再次看向尸体的脸。
十分钟后,陈争带曾莉来到问询室。
“她,她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了。”曾莉说:“十几年没见面,要是在路上见着,我可能都认不出她来了。”
陈争问:“是哪里不一样?”
曾莉想了好一会儿,“我也说不好,她小时候和我长得很像,但她不该出生啊,曾群那个畜生,根本不配当父亲。”
和曾莉长得像?是指的原来那个曾燕?侄女像姑姑,那就说明原本的曾燕是曾群的女儿?
陈争说:“不该出生是什么意思?”
曾莉叹气,“曾群强暴了一个农村来的孩子,才生下她,你说,曾群是不是畜生?曾燕该不该出生?”
这是个惊人的线索,和曾群根本没有登记结婚对上了。陈争耐心地听曾莉回忆曾家那些不堪的往事。
曾莉早就对溺爱曾群的父母失望,成年后就独自去外省打拼,每年回来总是听到曾群又惹了哪些事。父母当了一辈子工人,家中有一定的积蓄,能够承担曾群那些来路不明的开销。她以为曾群再出格也有个底线,然而二十八年前,母亲给她写信,说曾群把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她震惊地赶回来,看到那个姑娘就住在父母家中,等待着孩子的降生,而曾群不知道又在哪里鬼混。
曾莉只知道姑娘叫小花,农村来的,无依无靠,有了身孕后找不到工作,曾群不肯和她结婚,将她丢在家里,自己却消失了一段时间。父母渴望抱孙子,小花也需要栖身之地,就这么荒唐地留了下来。
曾莉想过报警,但母亲哭着扇她巴掌,说她这泼出去的水想害死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