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沈郗冷笑一声道:“那你做这副姿态给谁看?”
许知?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那话语里的羞辱已然让她失了分寸。她低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郗眸光一冷,俯身凑到了她的面前。“你不必和我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他的自以为是气得许知?窈忍不住在心底发笑,欲擒故纵?他是真看得起?她,也是真不了解她,她何必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秋词自降身份。
她的分神看在沈郗眼?里却?成了心虚,然而自以为看透她心思的沈郗却?毫不生气,反而心头一松、温声说道:“我从没想过要抬什么通房丫头,你若不愿意,与我直说就是。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清楚,何必与我置气?”
闻言,许知?窈先是愣了一刻,随后语气酸涩地问道:“那谢梦莹呢?”
沈郗被她问得一怔,半天没有说话。
将他的沉默看在眼?里,许知?窈神色悲凉地说道:“你想娶的是谢梦莹吧?”
她以为自己忍得住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问出了口。沈郗没有回答她,而是松开了紧捏着她下巴的手。
难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开来。没有回答,更?没有解释,沈郗掀开被子起?身穿上了外衣。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没有一句交代,一个转身便走了出去。
看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许知?窈眼?眶一热,不由落下泪来。
她知?道他心里还有谢梦莹,甚至也许是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谢梦莹。可?她不过是问了一句,他便这样翻脸无情。
到底是怎样的爱,才会让一向骄傲的他乱了分寸?
眼?泪沾湿了枕巾,积累了几日的苦楚终于可?以在这无人窥视的深夜得以宣泄。
许知?窈哭了很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睁眼?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一颗心疼得发麻。
她可?以压得住无数个秋词,却?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一个早就占据他心扉的谢梦莹。
如果注定要和谢梦莹共侍一夫,那么这沈二?夫人不做也罢。
与其?彻底成为摆设,倒不如保留最?后一份尊严,体面地离开这里。
生平第一次,她产生了和离的心思。
主?屋的动静没有瞒得住刘氏和谢梦莹,第二?日一早,许知?窈就告了病假没有去朝晖院请安。
她病与不病本无人在意。一整日下来,除了谢梦莹,没有第二?个人来看她。
就连谢梦莹也是怀着别的心思而来。
“许妹妹,好?端端的你怎么就病了?可?请大夫看过了?”
看着她面上的关?切,许知?窈只觉一阵恶寒。一夜未眠,此刻头疼得厉害。她本不想见她,可?一想到昨夜沈郗的态度,不得不强忍着不适,让采薇将她请了进来。
“夜里没睡好?,休息两?日就没事了,不必请大夫。”
看清了她眼?底的乌青和倦容,谢梦莹神采奕奕地笑了笑道:“没事便好?。听伯母说许妹妹身子不大好?,此番可?要好?好?休养才是。”
她的关?心是如此的真诚,若是眼?底的玩味收敛几分,或许她便会信以为真。
“先前伯母还说,妹妹这番病来得突然,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秋词的事?一个通房而已,妹妹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谢梦莹粲然一笑,故作天真地说道:“像沈郗这样优秀的男子,总不会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妹妹你说是不是?”
许知?窈呼吸一窒,心情复杂地看向她,目光尽是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