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对她实在太过残忍,别人眼?中的独善其身却是她永远也不能磨灭的苦痛。
她的呜咽哭泣却没?有?换回王栩的温情。只见他低垂着眼?,用淡漠至极的语调说道:“你走吧。”
“夫君……”听到他冷漠无情的话语,沈嫣心痛如?绞,一颗心酸楚凄凉,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面对她哀婉的呼唤,王栩无动于衷地站立着,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去北荒的,夫君,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和离,可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保住王家的血脉,我?不得不这么做。夫君,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沈嫣哽咽地哭诉着,颤抖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谅解自己?。
可王栩却毫不留情地拽开了她的手,抬眸看着她,眸光冷厉地说道:“从你选择和离的那一刻起,你与我?就再无半点关系。从今往后,婚丧嫁娶,再无交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的眼?中满是冷漠和厌弃,沈嫣被那冷硬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滞,她悲凉地看着王栩,想要伸手去拉他,却在抬手的一瞬间,眼?前一黑,猝然晕了过去。
素月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焦急万状地唤着“夫人”,昏厥的沈嫣却毫无反应,浑身瘫软地靠在了她的怀里。
正当她慌乱无助地看向王栩时,王栩却冷漠地背过身去。好像眼?前的人并不是曾和他朝夕相伴的妻子,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看到他这副心肠冷硬的模样,就连官差都唾弃起他的冷漠无情。
见沈嫣晕了过去,沈府的车夫立刻焦急万分地跑上前来,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的沈嫣抱回了马车里。
望着王栩无动于衷的神情,素月红着眼?睛破口大骂道:“枉费夫人对你一片深情,挺着孕肚偷偷地跑来与你话别,可你竟然这么对她,王栩,你简直是猪狗不如?!”
说罢,她恨恨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眼?含热泪地转身跟上了马车。
她离开之后,官差鄙夷地看了一眼?王栩,不耐烦地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说着,就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朝王栩的后背抽去。
皮鞭抽打在背上,划破了单薄的衣衫,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王栩疼得咬紧了牙关,却始终挺直着脊背,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平素矜贵的公子哥恁是没?有?喊出一个?疼字。
王缊心疼得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不敢说话。才?刚出城门,这些官差就动辄挥鞭相向,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
北荒路途遥远,能不能活着走到那里都还是个?未知数。虽然沈家来送和离书的时候曾许诺会在路途上给他们庇护,可山高路远,他们又能护得了几时?
经?过方才?那件事后,沈家不给他们使绊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肯再为他们打点押解的官差?
想到这里,她不禁流下了担忧的眼?泪。
另一头?,沈家的车夫驾着马车一路飞奔进了城门,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沈府。
沈嫣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素月孤独的身影。
见她醒了,素月松了口气,连忙走到榻前扶着她坐了起来。
“夫人,你好些了吗?”说着,素月起身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过来,柔声说道,“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沈嫣缓慢地从她手中接过茶杯,望着黄澄澄的茶水,忽然就红了眼?圈。
素月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才?想起这茶叶是王栩旧时所赠。想起城门外王栩的决绝无情,素月就气得浑身哆嗦。
可再怎么生气,当着沈嫣的面,她也不敢指责王栩半句。
正纠结为难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叩门声。素月心情沉重地转身走到了门前,刚打开门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身着绯色纱裙、妆容素雅的许知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