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咋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
把人家的孩子抢去,非要抚养,你还成了功臣了?却不知道孩子不在的每一天,对孩子的亲生母亲来说,就像是有一把刀子戳在胸口,不停的搅动着。这种痛苦与折磨,凭什么?
酒店里,韩英站起来,指着电视,捂着胸口:“无耻!卑鄙!”说着,她哭出来了,“凭啥人家的儿子要你跟他培养感情……断人骨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着话,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可自控!
寻寻和觅觅急匆匆的,一个想打急救电话,一个去找药。
四爷过去把人抱住:“没事了!没事了!妈——妈——没事了——没事了——”
韩英抱着儿子,小心翼翼的:“……想不通!想不通啊!”她哭的不能自抑,“人家有父有母,凭什么给你们养……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好了!好了!”四爷轻轻的拍着,“没事了!不生气!不生气!这不是回来了吗?”
“怎么就回来了?果果这八年,他妈妈上哪再去找这八年!儿子啊,你的十八年,你叫妈妈上哪去找……再也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这十八年了……”
寻寻拿着电话,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四爷摇头,不叫打电话,也不叫再吃镇定类的药:“……您好好的!以后我上哪都带着您……开学我就申请走读,回家陪您……一辈子长着呢,好好的……往后还有好几个十八年呢……”
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总是有人有不一样的想法。
大多数人义愤填膺,尤其是知道林家这些年情况的人,那跟着恨呀,跟人说起来,无不是气的不知道如何表述才好。
可总有一些人,去买辣酱的时候,就劝林耀军:“……事已经这样了,判了那边的养父母,有啥意义呢?孩子养了八年,多多少少的,都跟那边有感情了。那就真不如两家和好,将来孩子还能多一份家业,有啥不好的?不管咋说,到底是养了八年了……”
把林耀军气的,辣酱也不卖了,指着外面:“滚——滚出去——”
店里帮忙的几个大娘跟着骂:“你是吃了多少草料,说出这话来。这不是上门找骂呢吗?”
把人骂出去了,但也因为这个节目,导致的各种人都上门来,做生意的话……这就不太合适了。
因此,暂时关门,先不做了。
电视台的人知道这个案子,但是像是邵姐这样的人,她也不知道桐桐是当事人。
于是,那天留有桐桐电话的人,看了节目都给桐桐发了慰问的短信。
而桐桐呢,也跟邵姐说:“暂时就不能去了!这件案子发酵的厉害,家里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理解!理解。”
又有一些当地的媒体转载报到,一时之间,在当地认识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这其实是会给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的。
桐桐就说:“要不然,咱先去京城呗。在京城玩上半个月,只当休假了。”
她现在什么也都顾不上了,哪怕只是在电视上看见仇人,这也足够刺激张舒的。这几天她的情绪特别的不稳,能半夜在梦里嚎啕出声,哭到碱中毒,手撮到一起,掰都掰不开。
桐桐不能出门了,在家守着。
人在想不通的时候,心里就有个地方搁不下,整日里烦躁,惶惶不可终日。能正做着饭呢,抓着豆角就开始颤抖。
桐桐把葱放下,“妈?”
张舒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个人给了一张整钱……那天试着做了几个豆角馅的菜盒子……往出卖……”
桐桐过去抱住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怪我!怪我……”
果果站在厨房门口跟着哭,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桐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八年!八年造成的心理创伤,造成的情感缺口,这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起来的。
她给果果使眼色:来!过来!
果果走过去,轻轻的贴在妈妈身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桐桐给张舒整理着因为出汗而贴在脸上的头发,又一下一下的摸了果果的头:要是不解恨,我去办!只要找到足够的罪证,就能要他们的命。
这种恨,好似除了用对方的命来了结,再也没有办法可解了。
八年呀,张舒都成了这样!不难想象对于周芳和韩英这样的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不能想象那些至今还没找到孩子的母亲,他们的日子又该是什么样的。
寻找孩子,是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是活着的唯一信念。
在他们的世界里,是没有颜色,没有生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