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既喜悦又不安。
看着她无声垂泪的模样,沈郗伸手捧住她的脸,掏出帕子为她擦着眼泪。
“怎么哭了呢……”他的语气中满是怜惜,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轻柔。可许知窈就像是水做的人儿,眼泪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见状,沈郗幽幽叹了口气,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温热的亲吻抚平了她心底的惶惑和忧伤,渐渐的擦出了一丝暧昧灼热的火光。
马车停在沈府门前时,采薇和采荷站在车前等了许久,沈郗才满面春风地走下了马车。
片刻后,许知窈终于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采薇一眼便看见了她唇上被蹭掉的唇脂以及她古怪羞赧的神色。
沈郗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了马车,等他们走后,采薇才悄悄地红了耳根。
采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狐疑问道:“你怎么脸红了?”
采薇羞恼地咬了咬唇,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采荷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二人窃窃私语时,恰好被落在后头的吉祥听见,想起驾车时听见的那些缠绵悱恻的声响,连他都尴尬地羞红了脸。
婚后的第四日,刘氏就给许知窈立了规矩。可刚刚施行几日,就被沈郗终止了。
“冬日天寒,母亲身边也不缺人侍奉,何苦要折腾窈窈?再者,母亲为人宽厚,窈窈将您视若生母,便是没有这些规矩,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怠慢。母亲也是做过媳妇的,自己吃过的苦何必要让窈窈再受一遍?”
看着沈郗倾心相护的样子,刘氏被他气得语塞,可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见沈郗接着说道:“母亲和窈窈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只有后宅安宁,我才能安心。母亲爱我至深,一定也希望我能大展鸿图,光耀沈家门楣。”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即便刘氏自恃口才过人,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爱自己的孩子。沈郗自小聪慧,从未让她操过心。可这桩婚事却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许知窈倒也的确柔顺乖巧,可她的出身实在配不上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
似乎是看出了刘氏眼中的不甘,沈郗叹息道:“窈窈除了出身低微,没有别的不好。可是母亲,一个人的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我不求你感同身受,但至少请你试着接纳她,毕竟她是我的妻子,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听了他的话,刘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抬眸看着站在眼前面容坚毅的儿子,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动容。
沈郗离开后,她思绪万千,想起从前种种,不禁感慨唏嘘。
若是当年她的夫君也能挺身相护,是不是她也就不必承受那些痛苦。想到此处,她的眼中流露出些许落寞,心中却羡慕起了备受爱护的许知窈。
眼看儿子如此维护许氏,她心中虽酸涩,却也明白,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便会闹到母子离心的地步。
纵然再不喜欢许氏,她也终究看在儿子的份上选择了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