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着就道,“不过我们文物室实验室很多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但你知道他们的真实价值,如果被一些走私份子盯上,利用我们管理上的漏洞,从一些工作人员的家属下手,很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一些文物甚至可能因此流出国门。”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移开看着王文华的目光。
王文华的脑子“轰”一声。
他是在人情世故上少费些心思,但他不是蠢。
更何况早就有黑市的人找过他岳父岳母,想从他手里“搞”一些实验室的东西。。。。。。所以,苏若说得这么明白,他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苏若看到他变了脸色,也并不想说太多。
说了管理条例就够了,她可不想就王文华的家事上指点些什么,说你那些家人就是高危险一族。。。。。。
她道,“我把这个教给系里,让领导们看了再开会决定吧。”
说着又想到王惠惠先前那副神情,就转了话题道,“惠惠怎么了?手表的事情可跟惠惠无关,怎么我看她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王文华还没从苏若前面的话中抽出来,听到苏若这话才回了点心神,叹了口气,也没有遮丑,就把昨天家里的吵闹说了出来。
说完他就有些颓丧道:“我平时放在家里的精力少,这孩子脾气倔,跟她妈她外公外婆脾气都不对盘,平时没少受委屈。。。。。。我也在想以后要怎么办。”
对这事他真的有些无力。
苏若:。。。。。。
这都不是简单的有问题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慢慢道,“王老师,你很有才华,有一双能辨别文物真伪的眼睛和手,还有一双能制造足以以假乱真赝品的手,如果您被别人盯上,那您这一大家子。。。。。。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相信您不会不清楚的。”
“您是干这一行的,相信也听过不少以前文物店里的一些事。”
王文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是个什么人呢?
从贫穷走向天之骄子,再从天之骄子跌落地心,经历十年苦难,住牛棚,被批斗,被折磨。
他很感激他的妻子在他危难之时的下嫁。
所以等国家拨乱反正,他又回到了他的领地,他就把家事都交给了她,自己一门心思扑在了他最热爱的事业上。
可现在他被点拨了这么一下,好像一下子又被泼了一头冰水一般。
这一日回去之后,柳兰跟他气愤地念念叨叨,说苏若也太惯着她女儿了,养得好没礼貌,又说她小气,跟他请教起问题来倒是没半点不好意思,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这样一种人呢。。。。。。王文华面色麻木着,一直没有理会她,就只是由着她说。
柳兰后来看他那样,大概觉得跟他说了也没意思,就不说了。
然后就跑去柳老头柳老太房里跟柳老太嘀咕。。。。。。
王文华就一直这样沉默着,沉默了一个腊月和一个新年。
可过了元宵节,他就跟柳兰提出,让她爸妈搬走。
这也太突然了。
柳兰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等发现他的神色不似作伪,面色就一下子变了。
她道:“文,文华,你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哥那边的情况,你把我爸妈赶走,让他们住哪?住搭出来雨都遮不住的瓦棚,每天就吃点黑馒头喝稀粥度日吗?文华,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当年如果不是爸妈,我也养不活惠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