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晚些同僚邀我吃酒。”
真真事多,兰絮:“……手。”
秦放微微一怔,却觉得也是该的,他张开手心,眼看兰絮伸出食指,在他掌中,一笔一划地写下“十尘”“千云”四字。
他尾指无意识一抽,只觉覆着厚茧的掌心,也能察出轻搔的震动。
他垂眼,只顾盯着她指尖。
兰絮也是头一回见秦放的手,前头就知道他手心极为粗糙,但就着夕阳余辉,仍是看得震撼,他掌心没一寸好皮,全都是茧子疤痕,纵横的掌纹,几乎淡而不可见。
她看了好一会儿,头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嫂嫂在看什么?”
兰絮:“话不好听,我能说?”
秦放没忍住:“你什么不好听的没说过。”
倒还是这放浪的性子,兰絮便不客气了,点评道:“你这掌纹,没有生命线,没有成功线。”
秦放心平气和,对这些有没有,倒是无所谓,他又不信这个。
兰絮又观察了一下,说到:“也没有姻缘线。”
一瞬,他合起手心,面色不虞:“这东西,没有就一定没有?”
兰絮:“不一定,可能只是有缘无分,”怕他这个文盲听不懂,又补一句:“譬如那牛郎织女,就是有缘无分。”
秦放突的皱眉,烧起一阵心火:“去他娘的有缘无分。”
兰絮不知他怎么突然有气,只说:“你看么,我都说了不好听了,是你自己要听的。”
秦放:“无妨,没有的,我会自己挣。”
说罢,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见旺财似吓得站在原地,他道:“十尘,出门了。”
旺财,也便是十尘,这才赶紧跟上。
兰絮:“?”
真真莫名其妙。
……
且说十尘、千云的名字一改,秦放的同僚,都说好,前头尤其旺财,太像狗儿。
也不知道是谁闲得慌,还把这前后名字,报给隆光帝,隆光帝笑过了,却赏了秦放一幅前朝书法大家的真迹书法,可见看重。
此时,秦放手里展开书法,兀自欣赏。
直到卫纲提醒了一句:“大人,拿反了。”
秦放:“……”
只是如此一来,秦放也明白,这读书认字还是要有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千户,光靠卖命,就能往上爬。
到指挥佥事这一层,他若还是个两眼抓瞎的,只怕前头多少圈套等他跳。
再者,他家里有个真才,他再是认不全字,也不大好。
卫纲见秦放想明白了,甚是欣喜:“大人可需教书先生?”
秦放小心翼翼卷起书法,说:“不用了,我自有教书先生。”
晚间回去,家里还没开饭,如今秦放若晚上回来,为尽孝道,一家几口是都要在江氏院子里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