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自作自受,秦放没去衙署,也只待她房中。
目下,兰絮坚持下马,秦放跟着她,两人在河边走着,只看不远处,有一处道观,上回来还没发现,秦放指着它,问兰絮:“要不要把它改成观音庙?”
他如今钟情于观音庙,人人都猜是没有子嗣,正着急,却猜不到,他私心里觉得他和兰絮是在观音庙定情,便巴不得天底下都是观音庙。
兰絮拍下他的手:“别想一出是一出,人家好好修道,何必逼着改弦更张?”
秦放:“行。”
兰絮又说:“既然看到了,我们去上一炷香吧。”
这道观香火一般,只一位老道长,他一只眼睛白蒙蒙的,是个半瞎,不因二人衣着华贵而另眼相待,只备了一碗水。
兰絮喝了半碗,秦放也喝了半碗。
趁着兰絮去看道观的壁画,那老道对秦放说:“既你们不拘小节,我不妨透些天命给你们。”
秦放:“你说吧。”
老道开门见山:“你留不住那娘子。”
秦放脸色倏地一变。
兰絮正仰头看着太上清君的画像。
和壁画相比,她显得很渺小,连影子都淡而薄,好像要融入壁画,消失在斑斓的画面之中,然后轰然倒塌。
她看得痴迷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壁画上的内容,很熟悉,又很陌生。
很快,她眼睛酸涩,脑海里,系统也在说:“宿主你累啦,回去休息一下?”
兰絮“嗯”了一声,她正往回走,就看,秦放脸色不算好,他虽然掩饰了,可嘴唇的煞白,并不作假。
兰絮:“怎么了?”
秦放:“没事。”
再看这道观,却没找到那老道,秦放的安静,带来些许的压抑,兰絮没多想,也当他累了,便催着他回去。
山庄里一切很舒适,夜里他们一起洗了个澡,秦放在她腰上捏出一道道红痕,兰絮哭了一回。
很快,兰絮睡了后,秦放却没什么睡意。
他看着兰絮,执起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也回忆起老道所言之语:“你不止留不住她,还会因她遇到人生中最大一死劫。”
秦放不爱听,自是冷着脸:“我从不信这些。”
老道给了秦放一个红纸黑字的符箓:“你身上有龙火庇佑,她有夺走你龙火的能力,这道符,能让你看到自己的龙火,你且再看看她指尖,她曾试图夺走。”
秦放在接过那符,果然看到自己心口的“龙火”,它们耀目如朝阳,分外蓬勃,在兰絮指尖,也有一抹龙火,只是因为少,若月色盈盈。
一霎,秦放脸色变了。
老道又给一道符:“若你要试探她,只要把这道符给她,看她会不会用在你身上,若会,就是要夺你龙火。”
“她不夺龙火,必死无疑,你失去龙火,亦是死局。”
秦放却嗤笑:“你这老道也是有趣,嘴上说看我们不拘小节所以告知于我,又让我去试所爱之人,这是不拘小节之人会做的事?”
老道那只半瞎的眼,突然动了动,只说:“端看你如何选择。”
秦放能走到这个位置,就是不吝于信任别人,也不吝于怀疑别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怀疑的种子,能如何轻易生根发芽,成为苍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