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玉怕凝烟养胎无趣,所以隔三差五的会过来陪她,叶忱也愿意有人陪她解闷,待沈凝玉过来,便自己去了书房,让姐妹两说话。
沈凝玉每回来必要摸摸凝烟的孕肚,与她肚子里的小侄儿说话。
“待你出来,小姨就带你玩,不过你得乖觉些,不能闹你娘亲,不然出来就等着小姨的教训吧。”
凝烟看着一本正经对着她肚子说话的凝玉,忍不住笑出声,“他哪听得懂这些。”
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凝烟眉眼间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柔婉,温柔似水。
沈凝玉咧嘴一笑,“阿姐别不信,这样说管用。”
凝烟应和着点头,“要是这样,他一定会很乖听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凝烟注意到凝玉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问:“怎么了,我瞧你心里有事?”
沈凝玉摇摇头,末了又点点头。
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凝烟一头雾水,她了解凝玉的性子,一贯直来直去,有话就说,鲜少像现在这样,不由的拧起眉。
沈凝玉见凝烟神色忧虑,赶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姐别担心,就是,就是……”
她反复抿着唇,耳朵泛红,嗫嚅道:“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凝烟柔和的眸色变严肃,当即想到一个名字,“高怀瑾?”
沈凝玉微微张开嘴,“阿姐怎么知道?”
凝烟抿唇看着凝玉吃惊又含羞恼的眼睛,她在这方面一直迟钝,之前据她所知,也不过是将高怀瑾当朋友,怎么突然就喜欢了?
她不动声色的问:“你不是一直说和他是朋友?”
沈凝玉托着腮点头,“我以前也是这么觉着的,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就变了。”
凝烟看她满眼懵懂茫然,心里顿生忧虑,只怕她是被高怀瑾诓哄着,所以才会认为自己是喜欢他。
凝烟按着满腹的不踏实,打趣问:“这叫个什么说法,我都听不明白。”
沈凝玉自己也是心烦意乱,“就是有一回,我同他去郊外骑马,突然下雨,他将外衫给我挡雨,自己浑身都湿了,我便拿帕子给他擦。”
沈凝玉说着声音轻下来,忸怩不自在的动唇,“我也不知怎么就把他衣襟扯开了,高怀瑾是生得有几分姿色,可我也不能占他便宜吧。”
凝烟眉头都皱紧了,“他说你占他便宜?”
“倒是没有。”沈凝玉嘟囔着说:“就是他那眼神,欲言又止的,好像我欺负他。”
她自然也就乱了。
“之后就越来越不对劲了。”沈凝玉托着腮叹气,每每见着高怀瑾她就要乱想。
凝烟本就对高怀瑾的不羁风流有芥蒂,听沈凝玉说了缘由,便知晓这就是他诱哄凝玉的招数,偏偏凝玉单纯,自然被他老练的手段拿捏。
“就因为这,你便觉得是喜欢了?”
对上沈凝玉不解望来的目光,凝烟轻松笑说:“我听来,你不过就是觉得扯了他的衣裳,心里过意不去,而他呢,碍着男女有别,也避开不提,你这才会胡思乱想。”
沈凝玉半信半疑,凝烟笑了笑,“若真喜欢一个人,哪会是你这样别别扭扭,感觉困扰的。”
沈凝玉闻言兀自点头,“也是,阿姐说起姐夫总是笑得甜蜜,我想起他就是恼。”
凝烟心里有些愧疚,她这番话,其实也是仗着凝玉对情爱懵懂。
如今凝玉恐怕多少是对高怀瑾乱了心,若对方是品行清正的郎君,她一定不会说什么,现在,她只能想法阻止。
可没想到的是,她开解完凝玉,还没安心多久,高怀瑾竟主动来了找她。
中秋宫宴上,凝烟正随着其他官员妻眷一同赏花灯,高怀瑾走过来朝她道:“不知可否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凝烟看了他片刻,随他走到一旁,“高大人但说无妨。”
高怀瑾也不拐弯抹角,“我知道夫人对我多有不放心,但我对凝玉是真心的。”
凝烟也了当道:“高大人既然知道我不放心,应当也知道我不放心的缘由。”
“夫人恐怕对我有误解。”
凝烟打断他,“高大人在春风不夜楼里挥毫所提的诗,还挂在楼中,我没说错吧。”
高怀瑾轻抿嘴角,他确实在春风不夜楼里做过诗,“我去那只是听曲饮酒,未曾行过风流之事,所活二十来年,也不曾对哪个女子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