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很多次,都?没做到。”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也不想再失约了,每一次都?很内疚,怕你?生气,可你?不生气又会更内疚。”
乔初意?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汹涌出来。
“以后……找个?能在你?身边的吧。”他勉强笑着,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别再被我这种人?骗了。”
失声痛哭之前,她浑身颤抖地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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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枝发现这个?寒假,乔初意?格外安静一些。
没事总是沉默发呆,不再嚷嚷着要?她做这做那吃,不再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想法,要?养只猫,养只狗,养只小仓鼠什么的,也不再跟她发叛逆的小脾气。
乖得有些令人?担心。
直到某天,乔初意?问她:“妈妈,许阿姨在北京的地址您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樊枝越发觉得不对劲。
乔初意?没多说什么:“您给我一下?吧。”
樊枝应了,转头去给许如心打了个?电话,问最近周序霆有没有什么事。
那边老姐妹说,儿子休假回来也不大正常。
这案子基本就破了。
乔初意?收到樊枝发给她的通信地址,把那张存着周序霆巨额工资的银行卡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想着在返校之前,找个?快递公司寄过去。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樊枝试探地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没有啊。”乔初意?讷讷地往嘴里喂白米饭。
“喏,你?最喜欢的鸭头。”樊枝叹了一声,把最大那只鸭头放进她碗里,“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了,妈妈很担心你?,所以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乔初意?拿着鸭头,迟疑着没有下?口?,抬眼望向樊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分?手?了。”
樊枝不可思议地看过来:“真分?手??”
“嗯。”乔初意?点点头,“真的。”
说完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您说得对,像他和爸爸那样的人?,不该被我们牵绊住。”
他们是雄鹰,不是风筝,不需要?那一根线,他们要?飞去更广阔的天空。
樊枝同?样的路走过二十年?,当然知?道要?多大勇气,积攒多少失望,才能让她们放弃一个?明明深爱的男人?。
女儿醒悟得早,可又更让人?心疼。
樊枝抬手?摸摸她头发,问:“不怪他吗?”
“当然怪他,否则怎么会想分?开。”乔初意?看着被自己咬过一口?的鸭头,竟然品出了苦涩的味道,“但是他没办法,我也没办法,我们都?没有办法。”
樊枝能坚持,是因为当年?结婚快,又早早随了军,住在家属院,几乎没怎么异地过。
可她连第一座山都?翻不过去。
转念想这样也好,知?道自己不够坚强,不适合过那样的日?子,趁早快刀斩乱麻。也好过未来爱都?变成了恨,连最初的美好都?不存在。
现在分?开,至少她还?爱着他,连回忆都?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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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号上午,乔初意?坐在杭州到北京的高?铁上。
樊枝说他今天就走了,未来三年?都?不会回来,就算三年?后,也未必会回来。
乔初意?知?道一个?词,生死有命。
她告诉自己只是不放心快递,却最终也没法欺骗自己,是真的想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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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序霆本想一个?人?低调地离开,但气氛被搞得有点凝重。
送他离开的个?个?都?红了眼睛,连门卫秦叔也不例外:“去了那边好好吃饭,别再瘦了。”
许如心靠在他胳膊上抹眼泪,把他军装晕湿了一片,周鸿朗拽她,却怎么都?拽不动:“你?给我好好照顾自己,全?须全?尾地回来,妈还?等着看你?娶媳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