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白听到床上传来动静,连忙站起身,胡乱穿上拖鞋,回到她之前住的客卧,关上门,后背抵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一刻,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地逃离,是不敢面对,还是怕忍不住想问清楚事实。
又或者,她怕钟廷晔直接承认上面的人就是苏歆沐。
沈轻白晃了晃头,转身进了洗漱间,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两秒,猛然低下头,掬了捧冷水,浸湿整个脸颊。
冰澈透骨,让她瞬间回归理智。
她缓缓抬头,任由脸上的水珠一点点滑落,消失在衣襟之中。
如今,他们已经成为夫妻,尽管在那段黑暗里陪伴钟廷晔的人是苏歆沐,但未来日子,陪在他身旁的人是她沈轻白。
谁都有过去,她同样如此。
她不能自私,只许她有逝去的青春,却强迫钟廷晔心里自始至终只装她一个人。
沈轻白没回那边卧室,在衣帽间换好衣服,背上包下了楼。
钟廷晔依旧是坐在餐桌旁看晨报,见她下楼,招手示意她过来吃早晨,他盛好粥放她面前,又细心摸了摸瓷碗边沿,才叫她开动。
沈轻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又忍不住去想,以前他是否对苏歆沐也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
发觉开始有这样的想法,她用力咬了咬唇瓣,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快速拿起勺子,大口喝着粥。
钟廷晔起床后就没看到她的身影,李姨说她还没出门,才坐在餐桌跟往日那般等她。
可从她坐下,就没说过一句话,他便察觉出一丝异常。
“是身体不舒服吗?”钟廷晔伸手要去摸她额头,却被她躲开,他眉头微蹙。
沈轻白也感觉自己太过于敏感,这事要放在以前估计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烟消云散。
现在却变得矫情起来。
“没有不舒服,刚刚在想事情。”她朝他弯唇笑笑,见他皱起了眉,抬手抚平:“你突然伸手吓我一跳,条件反射而已。”
钟廷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反拉住她的手,紧握着:“你不舒服要跟我说,如果是别的事也可以问我。”
“没事。”沈轻白笑:“快点吃吧,不然等会儿我们都要迟到了。”
出门时,钟廷晔没要她自己开车,司机送完她,又折返公司。
今早的课程表,沈轻白有三节语文课,她上课时还能专心致志,只要闲下来,脑子莫名就跑出那副少女图。
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烦躁地拍怕脑袋,劝告自己不能再想,这样下去会影响她跟钟廷晔感情。
一段情感里最怕其中一人胡思乱想,然后就开启作天作地的无理取闹,最后两人累了,烦了,不想继续了。
沈轻白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好情绪,对,她跟钟廷晔不能走到这一步。
之后的好几天,她虽然没去想这事,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播下了那颗芥蒂的种子,就如同心里有根拔不掉的刺。
不疼,却让你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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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放学,沈轻白没回年华里,开车直接到了福慧安家园小区停车场。
她关门锁车,拎着经过超市买的蔬菜水果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