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柳雨棠将自己想打通经脉的想法说了说。
闻言，沈清玄眉头紧锁，面色有些凝重，此事太过违反常理，修炼之人哪有回过头再来一遍的？
“师尊，你就让我试试嘛！”
“……”
“师尊，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你就让我试试，说不定能成呢？”
看见沈清玄神情有些松动，柳雨棠继续说道：“弟子这些天想了又想，觉得寒潭是个好地方。”
沈清玄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寒潭是天衍宗后山一处天然石洞中的冷水潭，石洞内常年寒冷无比，虽然泉水有增强体魄凝神静气的功效，但是不论是谁进入石洞后灵气会自觉消散，变得跟凡人无异。所以经常被用来惩罚犯错的宗门弟子，让他们在这里反思己过。
“弟子知道师尊担心体内灵气躁动，但是一味压制也不是长久之法。不如让弟子去寒潭试一试，在那里修为被化解，不用师尊费心压制。况且寒潭就在天衍宗，万一有是什么事，师尊也能及时出手呀。”
见柳雨棠说了这么多，沈清玄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意已决，沉默片刻，也拿定了主意。
如此也好，凡事总要试一试，畏手畏脚也不是长久之道。
沈清玄再三思虑，决定让柳雨棠入夏后进寒潭，彼时天气炎热，阳气最盛，寒潭的寒气最弱，时机最合适。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试一试，那为师便许你三个月期限。到时不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出来。”
寒潭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地方，进入之后不管是修士还是法器没有灵力，只能靠身体硬抗千年寒气，就算是惩罚犯错弟子也只不过七日为限，时间一久，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柳雨棠笑嘻嘻应道：“是，弟子遵命！”
七日之后。
沈清玄书房。
雨声哗啦，水珠顺着青灰的屋檐落下，像是挂了一面晶莹的珠帘。
“师尊……”
清爽的凉意随着推门的动作飘进室内，柳雨棠带着一身水汽从外面进来，自从她上次神识不稳昏迷后，师尊每半个月就要检查一下她的情况。
沈清玄把脉：“灵气平稳，暂无大碍。”
又见柳雨棠身边没有跟着小尾巴，问道:“沈悠呢？”
柳雨棠道:“在静安峰呢，看傅师兄变戏法。”
前几日傅师兄下山采买物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戏法，学会之后逢人都要表演一番，不过这种小把戏大家看上一两遍也就腻了。只有沈悠，百看不厌，天天坐着他的小水莲去静安峰看傅师兄变戏法。
沈清玄嘴角扬起笑意，到底还是个孩子。
“师尊……狼妖之事有消息了吗？”
沈清玄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
空桑山的结界消失了，血魔早就死了，狼妖一族只剩下个尸体，唯一的线索就是傀儡术，偏偏术宗此刻不在……
柳雨棠蹙眉，道:“沈悠那晚什么也没看到……”
之前柳雨棠委婉地问过，可是沈悠当时匆忙被塞到地窖里，被他阿娘千叮万嘱不许出来不许出声，这才躲过一劫，正因如此他什么都没看到。
见柳雨棠神色有些踌躇，沈清玄问道:“怎么了？”
“……”柳雨棠有些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刻意了……”
柳雨棠顿了顿，继续说道：“所有的线索全部指向魔尊，大家下意识地全都认为是魔尊干的。这给我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个神秘人，仿佛希望仙门百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魔尊身上，自己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沈清玄淡淡一笑，他这个小弟子，果然聪慧。他也觉得事有蹊跷，甚至连秦家都被卷入进来，这个人存心想搅地仙门百家不得安宁。
沈清玄将傀儡丝的消息压了下来，严令知道此事的人保守秘密，不曾走漏半点风声。秦无涯虽然性情孤僻，但绝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残忍暴虐之流。故而只是悄悄地告知秦家，赶紧通知术宗前来天衍宗商讨要事。
沈清玄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豆大的雨滴将院子里的芭蕉打的啪啪作响，淡淡道：“终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只是，那一天什么时候能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