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这话代善爱听,但多尔衮其实并不是为了讨好代善这个大贝勒而说的。
他就是纯粹的想要教训莽古尔泰刚才对锦瑟无礼。
只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动手,否则他分分钟可以打得莽古尔泰满地找牙,让他再也不敢对那个姑娘产生丝毫邪念。
莽古尔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被多尔衮眼中的煞气所摄,竟是矮了几分。
明明自己才是哥哥,是四大贝勒之一。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你也看上人家了?”
“莽古尔泰,我劝你最好嘴上积点德,这里可不是你的三贝勒府。”
此时的多尔衮虽然年轻,却自有一股尊贵的气势,令人凛然不敢冒犯。
他眸中的凛冽就如一把尖刀瞬间割开他的皮肤,刺得他几乎生疼。
这比面对父汗还要让他心惊胆颤。
“大哥,你看,我只是开个玩笑,这多尔衮一点都不尊敬我这个做哥哥的。”他嘟囔道,但随即也看到了代善不悦的脸色。
后知后觉的莽古尔泰遂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态度的确有些太过轻佻,冒犯了代善的大福晋哲哲。
是不是科尔沁的格格他根本不在意,整个科尔沁迟早都是他们大金的囊中物,可那是代善福晋的亲侄女,他怎么能随意调笑莽古尔泰连忙陪笑道:“大哥,我和你赔礼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他催促着众人,“走吧,皇太极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呢。”
哪怕如今皇太极已经即位,可因为四大贝勒过去感情一贯极好,莽古尔泰倚老卖老惯了,依旧大大咧咧地直呼他的名讳。
这是大不敬的行为,但不知道为何其他贝勒们没有一个人提醒他,似乎也是为了利用他来试探皇太极这个新上任大汗的底线。
几个做哥哥的都想看看他登基以后,还会不会依旧和过去一样对他们几个哥哥继续客客气气的。
唯有多尔衮看得最透彻,知道皇太极这是故意在纵容他们,直到他们因为自大而犯错。
他这个八哥表面上脾性温和,但他到底野心气势跟雄心一样大,自然不愿意被其他贝勒掣肘,更一心想要改变继承制度,效仿明朝实行中央集权制度。
一旦他有了这个念头,首先要收拾的就是三大贝勒。
可笑他们还想要试探皇太极的底线,仗着是他的哥哥以为还能和他像是过去一样。
却不知道人家从登上汗位的那天开始彼此间就只是是君臣关系了。
一个人看不清楚形势就是他们末路的开始。
代善没有和他计较,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唯有多尔衮眸光朝着锦瑟离开的方向又是瞥了一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代善府中偶遇的姑娘让他格外在意。
半日后,大金的崇政殿中,三大贝勒走进来的时候,大臣们正吵作一团,唯有坐在御座上的皇太极表情沉静波澜不惊。
三大贝勒走进来的时候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一个和皇太极问安行礼,唯有多尔衮遵从礼节。
这让皇太极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他这个弟弟,总是最明白他的心思也是最识时务的。
他们在讨论的是袁崇焕派遣的使团前来祝贺新汗皇太极即位成功。
朝廷上下都觉得这是明朝刻意示威,群情激愤,有不少人劝说皇太极直接将使团的人全数剿灭,和明朝正面宣战。
后金与明朝一直处于交战状态,努尔哈赤兵败宁远,袁崇焕就是他的老对手,双方说是有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三大贝勒几乎全都是主战派,唯有代善稍稍沉吟了片刻,表示要从长计议。
唯有多尔衮保持了沉默,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他心里清楚,袁崇焕的本意只怕并不是示威,而是刺探。
面对众人的争执,皇太极并未当堂表态,等到了臣子将军们退朝以后,他宣召了几大贝勒旗主一起去议事厅议政。
代善于是派人告诉福晋哲哲今夜要在宫中议事,暂不回府。
哲哲将锦瑟和布木布泰两人唤来一起用晚膳,并告诉两人过几日就带她们进宫拜见后金大汗。
“大汗刚刚登基不久,国事繁忙,但你们毕竟是科尔沁的贵客,他是一定会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