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蓉赶紧离席,一路小跑到了陆铮身边,带起一阵香风。“您快坐着,您要站起来,我怕我站不稳,酒都不敢喝了呢。”
娇笑着,谢晓蓉更跺了跺脚撒娇,她心明眼亮,知道这位年轻县长也就是这么一说,哪能真地站起来?
陆铮笑笑,就端起了酒杯,谢晓蓉便一对儿雪白小手捧着杯子,弯腰轻轻和陆铮的杯子碰了碰。
陆铮笑着问:“怎么喝?”
谢晓蓉娇媚一笑:“当然是领导做主,干一口也行,干一杯也行,我都听您的。领导在上我在下,您说干几下就几下。”
市农行来客们立时都笑了起来,信贷部主任张国安,更鼓掌笑道:“陆县长是非干了你这下不可了?”
但青龙县干部,从王泥浜往下,却突然鸦雀无声。
陆县长是什么人?会和一般领导一样和你们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这,这小女干部卖弄风情也不看人下菜碟,这不找不自在吗?
两桌子加上主桌这半桌的两桌半青龙干部,刚刚杯碗盘碟声突然就消失了,甚至一个个如木雕泥胎一般,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县长震怒之下殃及池鱼。
陆县长不发火是不发火,而且,工作上很宽宏,也体谅下面干部难处,但谁若不知趣,那高志凯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听说,在广宁高志凯就和陆县长不对盘,陆县长一直没怎么和他计较,到了青龙,高志凯仗着自己有马书记撑腰,对陆县长交代的工作阳奉阴违。
而在终于惹恼了陆县长后,高志凯,眼看就是蹲大狱的下场。
马书记,甚至听说省厅领导都出面了,但陆县长,谁的面子也不给,拍着桌子在常委会上表态,就是要把高志凯往死里打!
高志凯,公安局长之尊,就这么,被陆县长捏蚂蚁一般给捏死了!
这样的领导,又如何不叫人又敬又怕?!
谁又敢,随便和他开无聊的玩笑?
市农行的干部们,渐渐觉出了异样,被会场内突然由热烈到鸦雀无声的气氛所感染,渐渐的,也都不敢笑了。
王泥浜就坐在陆铮身边,想说几句话打圆场,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自己心里都有点打鼓。
谢晓蓉突然发现会场安静下来,就好像,自己说了一个再冷不过的冷笑话,又好似,自己闯了什么弥天大祸。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酒桌上遭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刚刚微微一怔的陆铮,就笑笑,说:“这样,我干了,你随意。”
举杯,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干了。
会场内,气氛这才为之一松。
谢晓蓉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说了声:“谢谢陆县长。”
快步,回了自己座位,可再不敢施展自己在酒场纵横披靡的手段。
陆铮笑着挥挥手,“好了,大家都随意些,没关系的。”
青龙的干部们,这才渐渐有了唠嗑和劝酒的声音。
来自市农行的干部,此刻,心下都是惊诧无比,莫说县长,便是县委书记,也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地方的,有这位陆县长这般威势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县长,到底是怎生厉害法?能令这些干部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而大气也不敢出?莫怪,这个年纪,就能坐上一县首长的位置了。
包行长笑着对陆铮说:“小谢没见过世面,就是爱闹的脾气,陆县长莫见怪。”
陆铮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这人严肃些,没吓坏小谢姑娘就好。”
其实谢晓蓉的年纪肯定是比陆铮大些,但陆铮这句“小谢姑娘”的称呼自自然然的,旁人,也没觉得有什么。
谢晓蓉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没,陆县长,我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