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傅宽义耳根子软,之前面对傅家长辈言听计从,在受到欺凌后更是敢怒不敢言,十足十一个只会欺压妹妹的蠢货。
“傅越之”的身上明显多了一种读书人的成熟稳重,知书达理的气度。
何况举人功名也给他整个人镀了金,让他远远胜过傅宽义,更是让人信服。
鸠占鹊巢多日的傅家叔婶一家自然也被寻了来,从不敢置信到不得不接受现实,最后在县城衙役们的监视下灰溜溜地收拾了东西离开。
所有的包袱都被反复盘查,让他们也不敢多带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傅宽义这时候总算是感到了扬眉吐气,这些时日他吃得越来越差,连自己原本住着的院子都被占了,库房更是被堂哥堂嫂顺理成章地拿走,铺子里也不知道少了多少东西。
但如今这位举人弟弟一来,只是让人翻了翻账本,就轻易地盘点出了婶婶一家贪墨的东西,折合成市价白银,责令他们立即归还,否则就要以盗窃罪投入大牢。
婶娘一家何曾见过这个阵仗,更是不敢和举人老爷作对。
他们老老实实地将贪了的东西吐了出来,与此同时,傅宽义想到了身边那个被逼娶了的破鞋,指着瑟瑟发抖的秀宛道:“把她也赶走,还有把我当时送出去的聘礼拿回来。”
傅越之不认同:“大哥这话说的不对,这位姑娘贴身照顾你多日,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多日,也算是有了实实在在的夫妻名分,怎么说你也该好好安置她。”
这话听得这叫“秀宛”的女子热泪盈眶,不由地都想给他跪下磕头。
他说着又对着县衙派来的人拱手道:“还请几位大人去这位姑娘的娘家看看聘礼到底在何处,怎么说也是婚嫁大事,不该被人贪墨了该有的嫁妆。”
“大人这话不敢当,这是小的们该做的。“说是大人,其实他们也不过只是些小小的衙役罢了,在普通人面前高人一等,但在举人面前自然是不敢拿乔的。
几人都连道不敢当,而傅越之的态度也让他们心情舒畅,心中俱都暗忖这位年轻的举人老爷倒是平易近人,不像那些年纪一大把了还鼻孔朝天的,自视甚高却永远考不上进士的。
且看他为人处世有理有据,有情有义,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风范。
傅越之是自从小在太平帮里被教育长大的孤儿,自然深谙一个道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他可不会只有读书人无用的傲气,而是很有情商和手腕,傅义宽这样的拍马也是追不上。
聘礼送出了,人家姑娘也嫁入了傅家多日,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否则说出去像是什么样子,那叫背信弃义。
在傅越之看来,傅宽义自己腿都残了,挑三拣四大可不必。
这姑娘除了嫁过人以外,没什么不好的,长得也是清秀可人性格温柔,若是没有做过寡妇,凭着傅宽义这样的怂货,就算他腿好好的,也是配不上人家。
他心里这样想,但脸上依旧对自己这个便宜大哥十分尊敬,待衙役走后,他温声劝解道:“大哥好好养病,不必担心,如今傅家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自然要兄弟齐心。”
傅宽义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什么兄弟?他是大哥,长兄如父。
可是面对傅越之温和却坚定的态度,他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憋屈地一声不吭。
傅越之无所谓他是怎么想的,他其实只是过来完成任务的罢了。
见过锦瑟并知道傅宽义先前所做的事情以后,他也清楚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还是蠢得没救的。
可那又如何呢?
小姐说得对,腿都断了,也不能出门惹是生非了,只要把他牢牢地看在家里,他能有什么作为。
至于傅家的家产,自然本该是小姐的,他就该理所当然地替他们家小姐收回来。
之后数日内,傅越之又做了不少事,得到了街坊邻居的赞誉,名声更好。
比如他派人郑重请来了和尚为傅家夫妇做法事超度,同时又找了不少人去山崖下寻找傅家小姐的尸骨为她收尸入殓,做人做事明显要比先前的傅宽义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