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想,任何时空里,她都能轻而易举踏碎她的心。
而被伤害的人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选择仓惶地推门离开。
于恒秋伫立在原地,也是有些懊恼。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她明明都是怀着歉疚的心情送出的,然而接收方不仅没有察觉到,似乎还将这种行为当成了蔑视和嘲讽。
当然,怪来怪去还是怪她自己,对道歉这件事尤不擅长呢……
……
浑浑噩噩地出了门,因为失神,林依槿脚下打飘,在下楼梯时险些踩空一阶,好在有一只坚实的手臂从旁探出,挡住了她下落的趋势。
来人正是刚从健身房出来的郝晴,只是仰头匆匆瞥一眼,她便认出了对方:“林小姐?”
不得不说,于恒秋的画功是极好的,画中的林依槿与其本人十分肖似,尤其是眼角下的泪痣,衬得她睫帘纤长,美得不可方物。
妈耶!
郝晴羞愧,怎么她每次关于林依槿的心理活动,都跟痴汉似的,人家可挂着一重特殊身份——于恒秋的前女友。
当然,观察是相互的。
林依槿讶异地回望过去,见到一张令她觉得陌生的脸。
她抿着嘴唇恍然顿悟,能在这个家自由出入的人,还能有谁?
该怎么去形容呢?
总之,这个人与她先前无数次设想过的样貌都不相同。
一头长直发柔顺地搭在肩膀上,额前留了两撮微翘的刘海,她上半身穿了一件厚款的黑色棉t,下半身是不过膝的运动牛仔裙。
这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可以看到上排整齐的牙齿,周身气质很柔和,像个干净纯澈的学生。
上下扫视了一番,林依槿怅然若失地发现,没有哪件单品是她平时会尝试的。她们是完完全全的两种风格,穿着打扮只是一方面,想必性格也南辕北辙。
原来,和恒秋结婚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也是呢,恒秋可不会像她那样耽溺过去。只有她停留在泥沼里,且越陷越深,无法从新的人身上寻找恋爱的感觉,找到的仅仅是一簇簇旧人的影子。
“林小姐?林小姐,您没事吧?”
郝晴殷切的叫声唤回了林依槿的注意力。
她这才意识到,对方仿佛是知晓她名字的:“你知道我?是恒秋跟你说的吗?”
郝晴率直地摇摇头:“才不会呢。我和她毕竟是那种关系嘛,她怎么会同我讲这些私密的事?”
“那种关系?”
“啊,忘了介绍。我叫郝晴,嗯……是秋,是于恒秋的配偶。”
对于恒秋的昵称在舌尖打了个弯,最终被郝晴咽了下去,无论是称呼于恒秋的大名,还是以“配偶”这个词来形容她们的关系,都是出于对林依槿的体恤。
郝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比较钝感的人,但架不住林依槿这会儿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对于恒秋仍心怀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