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跟你说什么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
“就是能说的,都说了的意思。”
于恒秋目光幽深地打量着她,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你知道了,我曾经动手伤过她的事。”
郝晴耷下脑袋,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送她耳环,颇有些赎罪的意味。”话是那么说的,但从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于恒秋心中藏有什么歉疚感。
郝晴不禁抬头注视起这人冷峻如常的面庞,听她继续讲述不知真假的心迹:“客户送她耳环,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却被我给搅黄了。我能想到的补偿方式,也唯有补赠她更多的耳环,希望她终有一日可以释怀。”
郝晴:“???”
这是什么逻辑?
以毒攻毒的脱敏试验?
如果于大小姐不是出于报复心理,而是真的在反省,那么这种见了鬼的赎罪方式,大概也只有她这种严重过敏症病患才能想出来了。
……
有时候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真碰见事儿了,郝晴才意识到,她有那心疼林依槿的闲心,倒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毕竟伴君如伴虎,而遭这份苦的现在进行时正是她本人。
为着李月岚迁入护理院的事,郝晴打算向于恒秋告假三天。这还不仅仅是指白天出门,实际上她准备晚上也留宿在自己原来的家。
这也是出于时间和精力上的考虑,转院要办的手续、入住新环境的布置、入院后母亲的各项身体检查等等,为人子女,郝晴必然是想全程陪同的。她家离护理院近,反之如果每天从于家来回,得在路上多花上三个多小时。
计划是依托现实,且具备可行性的,然而能不能立项全得看于大金主脸色。
虽然吧,她和于恒秋结婚的这将近一个月里,对方并没有明令限制过她的出行,但郝晴自己拎得清啊,恪尽职守地当一只被人豢养在笼的金丝雀。
她从没有在尺度范围外蹦跶过,每日活动范围最广也就是陪秦叔出门采买东西。
未曾触犯过,那便无从知晓她所担心的“戒律”究竟是隐匿着的还是根本就不存在。
郝晴拿不准于恒秋的态度,但母亲的事又刻不容缓,硬着头皮也得上!
这天夜里,在三楼没找见人的郝晴,向秦叔一打听,得知于恒秋用完晚饭后一个人钻进了茶室。
“我去给小姐泡茶,小晴也要一起吗?”秦叔问她。
郝晴眼珠一动,朝秦叔软着声色央求:“秦叔,要不我替您去呀!您不是早上刚夸过我手艺能出师了,这次不妨让我试一试?”
“可以是可以,但小姐对饮茶品质的要求很高,你千万注意着点。”
“安心啦,我平常给您泡茶都是拿出对待国宾级别的手法,更别说秋秋了,我肯定更加慎而重之,绝不辱没师父您的名声。”
郝晴信誓旦旦的发言叫秦叔一阵好笑,这样也好,人家小俩口多多培养感情,他一个大男人就别搁那当电灯泡了。
得到秦叔的应允,郝晴心情忐忑地来到茶室门口,本来还想再做做心理建设,却发现门户大敞着。
无论从内向外,还是从外向内,双方面的景象都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