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感觉,他上一次,还是永嘉城中,与西南“瘦虎”赵师雄厮杀时才感受过。
“好一头野神。”钟判赞叹,眼神平静地道:
“神明无法杀死,哪怕野神也是一般,贫道将出手降服,暂空不出手,你自己小心。”
赵都安殷勤地将无畏棍递过去:“师兄用这个?”
小天师莞尔一笑,没有接棍,只是迈步向前,同时缓缓拔出身后背负的,门板般大的血色阔剑。
钟判步伐稳健,行走间,一股平静、自信的磅礴气场,油然而生,弥漫长街。
众人因呼啸而生出的畏惧,荡然无存。
小天师手中大剑上,一枚枚篆字明灭不定,身上漆黑的神官袍在罡风中轻轻摇摆。
山君神虎似察觉到巨大威胁,浑身钢针毛发竖起,弓起脊背,铁鞭般的虎尾不安横扫。
“畜生,且与贫道一战。”
钟判朗声一笑,高大的身影如炮弹虎啸而去,硬生生将庞大的山君撞飞出去。
一人一虎风卷残云般,冲散僧兵,朝远处飞去,狠狠撞在城头上,大地都在摇晃。
什么怪力……说好的孱弱术士,怎么一个比一个生猛?
赵都安咋舌,前有玉袖投掷浪十八如摘菜,后有钟判肉搏野神。
他扭头,目光灼灼盯着少女形态的金简,心道:小金子不会也有金刚芭比形态吧?
“咳……咳咳……”
可不容他多脑补,耳畔就响起了虚弱的咳嗽声。
赵都安与金简、霁月三人站在一起,循声望去,只见前方那名高瘦僧人一手托钵,一手握拳抵住嘴唇,发出咳声。
空竹……
这名自始至今,格外沉默寡言的佛门法师容貌与广圆对比鲜明,瘦如病鬼,身上的大红袈裟也似挂在晾衣杆上,飘飘荡荡。
空竹抬起头,一双死鱼眼与赵都安对视,脸上法令纹翕动,微笑道:
“赵施主,广圆师弟出不了手,只好由我收了你了。”
赵都安不敢大意,收起无畏棍,一手紧握镇刀的刀柄,一手暗暗扣住玄龟印在袖中。
目不斜视,低声道:“一起上,废了他。”
他准备与霁月、金简合力出手,不给这和尚出手的余地。
空竹似捕捉到了他的杀机,淡淡一笑,没再废话,干瘦右手突然一翻,手中那只沉重斋钵竟倒扣向地面。
却未跌落,而是依旧黏在掌心,口中道:
“贫僧不如广圆师弟那般悍勇,身子孱弱,只靠这一口钵过活,赵施主若接得住,便算我输了。”
说话同时,斋钵中佛光溢出,开始有东西被倒出来……
那是一粒佛珠。
赵都安愣了下,钵盂中一粒又一粒鸽蛋大小的佛珠落下,同样不曾跌落,凌空悬浮。
“不好……”他心头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旋即,那一粒粒佛珠,如子弹般,“砰”地炸开空气,眨眼功夫,就奔至他面门!
赵都安悚然一惊,身旁的霁月却已率先出手。
社恐女术士双手平推,涓涓水流凭空浮现,在赵都安前方凝成一道水幕。
“乓!”
第一颗鸽蛋大的佛珠结实地砸在水幕上,硬生生嵌入水幕寸许,又旋转片刻,动能消耗殆尽,悬停在半空。
“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