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无声,吹皱一池春水。
钟行简面庞慢慢拢起寒霜,昨夜的猜测被?证实,他心头一阵胸闷气短。
半刻,无人说话?,只剩脚底哭嘤嘤的声响。
“既然世子爷还没想好怎么罚,我?有事先走了。”江若汐缓缓福身,方才眼?底若有似无的冷厉之气瞬时无踪,在抬眸时,眉眼?间仍是那样的温和,
刚才的那句话?,那个漠然的眼?神都好似风沙般,似吹过,却?无痕。
她特意避开二?人,拂拂衣袖,一点没碰到分毫,像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到会?脏了她的身。
今日钟行简第一日到吏部任职,急着到官署,他转身就走,袍边就这么被?拽住,
“表哥,我?,表嫂实在不想我?们住在府上,请表哥现在送我?们走。”
钟行简抽出袍边,眼?中的温柔一扫而?空,垂眸下?来时,脸随即冷漠下?来,浑身散发着一种?渗人的气息,“父亲已?经交代?了。既然来了你们就安心住下?。”
他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表嫂刚才……”
“若汐为人和善有礼,刚才说的只是气话?。”
刚要抬步,又想起什么,脚步顿住,“你只要安分守己,没人会?赶你走。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去静尘院。”
“是。”叶婉清仍窝在地上,就这样仰着头眼?巴巴看向钟行简,似一个软乎乎的流浪小猫,正等着主人垂怜,
“只是表哥,我?的脚腕好像扭伤了。你可以可以……”
当?然不行。
“许立,送表姑娘回?住处。”钟行简头也没回?,跨步离开。
叶婉清的话?僵在半空中。
许立也不会?去碰叶婉清,立在一旁询问,“表姑娘稍候,我?找婆子来抬你回?去。”
“不用了。”叶婉清站起身,拍拍裙衫上的尘土,轻蔑地扫了眼?许立,
“我?自己回?去。”
她的步态稳健,哪里像扭伤的样子。
钟行简对江若汐是有情的,叶婉清眸里渗出阴毒之色,江若汐真是好手段,分明听说好几次将?夫君拒之门外,却?能?让他对她如此情深。
爱而?不得吗?
小伎俩!
*
一连两日,江若汐买下?近百亩的良田,田契和剩下?的金饼全部送去江府。
她又绕道酒楼,装潢接近尾声,绣坊院外正贴着告示,招募人手,一切都井然有条。
没什么可操持的,告别林晴舒,江若汐想起馨姐儿吵着要吃螃蟹,这个季节,正好是六月黄,新蟹上市,贵得很,幸而?她今日还余下?不少钱,全都买了蟹,
结果没想到满满一大筐,根本吃不完。
江若汐分出半筐命人给江府送去,剩下?的全部送回?静尘院。
刘玉正要去账房里查账,看见两个小厮吃力地抬着半筐蟹,不解问,“我?没记得今日放的对牌里有买螃蟹的。”
“我?过去问问。”婆子拦下?人才知道,是江若汐自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