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功力运转之下,属于他的气息进入她体内,南宫珝歌的丹田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融合力,两人的气息几乎瞬间交融在一起,在她体内飞快地流淌着,甚至她原本存在闷疼的伤处,也在气息的运转之下,开始修复。
楚弈珩身体微微一震,似乎为这而感到惊诧。
练武的人,每个人的真气和内息,都有自己独有的修炼法门,越是武功高的人,越是对他人的真气排斥,他敢这么赌,一则因为自己真气恢复并不多,进入她的体内,就算她抗拒,他也能及时抽离。
二则,他是在保护她的丹田,他赌她会接纳自己。
但是这种犹如欢呼般地汲取和融合,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两人师出同门,只怕也没如此简单。
楚弈珩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南宫珝歌,口气已有些冷,「你到底是谁?藏着什么秘密不肯告诉我?」
南宫珝歌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没有借用楚弈珩的真气让自己恢复,就是不希望被他发现这一点。可惜,终究还是没藏住。
「那个……」她嗫嚅着,「我……」
耳边,鸡叫声响起,香大娘哒哒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
南宫珝歌猛地翻身坐了起来,「香大娘来了,我得去挑粪了,晚些时候跟你说吧。」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似地跳下床,蹦躂着冲出了门。
床上,楚弈珩眼神复杂,看着缓缓合上的门,似乎在猜测揣度着什么。
如今的南宫珝歌无论是挑粪还是除草,都是一把好手,也不用香大娘追在屁股后面嫌弃她,其实她知道,香大娘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反而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据说香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夫君,夫君体弱温婉,便是有什么病痛也是瞒着香大娘,没过几年便丢下了香大娘撒手人寰,从此香大娘认定,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夫君的早逝,从此再未娶。她对楚弈珩的怜惜,大约是看到了自己当年未得到太过关爱的夫君吧,才有了对南宫珝歌的百般挑剔,可能也是一种补偿心态。南宫珝歌明白,所以由着她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
才走进门,迎面一个药筐就丢了过来,伴随着香大娘一贯的嗓音,「怎么又起晚了?」
南宫珝歌笑笑,「夫君在床上躺得久了,粘人,大不了我明天不管他,早点起来就是了。」
香大娘的脸愤愤的,哼哼唧唧,「算了,他有伤在身,陪就陪吧。但你做事得给我加紧些,莫要叫他一人在屋子里等着。」
果然,最后还是落回她身上了。
南宫珝歌蔫蔫地应了声,看着手中的药筐,「怎么,今日要上山采药?」
「昨夜才下过雨,不少珍贵的药材会破土。」香大娘也随手背起一个药筐,「你身子骨不错,爬山没问题吧?」
南宫珝歌点头,「没问题。」
她的三成功力,已算的上高手的境地了,爬山采药当然没有问题。
南宫珝歌跟着香大娘在山里巴拉着草药,有些药她自己也认识,飞快地用小锄头挖下来,丢进身后的药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香大娘已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
习惯了香大娘没好脸色的南宫珝歌一愣,「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很好。」香大娘笑笑,「采药手法很好,可你没做过任何地里的活,想必是对药理有些研究吧。」
南宫珝歌点头,「勉强识得一些。」
最初到人家院子里就乱翻一通拿了不少药,说自己不识药理,骗不过去的。
「你们是江湖人士吧?」香大娘迟疑了下,开口问着。
南宫珝歌没有回答,沉默着。
「你也不用瞒我。」香大娘笑着,「你们来的时候,身上一无所有,就剩一把剑,我能不懂么?」
那把剑,是楚弈珩的。
她宁可为香大娘挑粪,也没说过将楚弈珩的剑抵押给香大娘,因为她认识那把剑,那是她的母皇亲手所赐,当初楚将军与楚弈珩镇守边境,十年未让「东来」踏足一寸土地,母亲除了加封楚将军,便是赐了那把剑给楚弈珩,那是楚弈珩的功勋,她不能拿去抵押。
南宫珝歌应了声,她与楚弈珩的身份太特殊,香大娘知道太多,对她并没有好处。
「你们要真是江湖中无处落脚的流浪人就好了。」香大娘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失落。
这一双年轻人,她是真心喜欢,只是她也知道,留不下的。
不等南宫珝歌回答,她已经拿起手中的小药锄,在南宫珝歌面前敲了敲,「快快快,继续干活了,别想偷懒。」
那药锄带着新鲜的泥巴,溅了南宫珝歌一脸一嘴,生生把下面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南宫珝歌没有戳破她那点骄傲的自尊,抓起小锄头挖了起来,两人的动作很快,转眼间两筐已装了个七八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