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就听到了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但南宫珝歌却再也睡不着。
一个,是因为昨夜那些画面,每当她闭上眼睛,就不断冲入脑海;二个,则是因为不远处那操练的声音。
声音不算很大,也有些遥远,但南宫珝歌是什么人,练武人的耳朵,连衣袂声都不会放过,何况这种连呼带喝还有些惨嚎的声音呢?
见洛花莳睡的香甜,她轻手轻脚挪开了他的臂弯,轻柔地下了地。
才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看到楚穗等一干人等,在大院外的空地上挥汗如雨地操练着,面前,是背着手冷着脸的楚弈珩。
天边,太白星才起。
南宫珝歌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几是同时,楚穗几人已经看到了她,疯狂地朝着她眨巴眼睛,眼神里尽是求救的暗号。
她还没考虑好是否要仗义援手,背对着她的楚弈珩已经转过了脸,两人视线相触,他的眼眸底,藏着几分柔情和羞涩,不自觉地别开了眼,红了耳根。
「少将军。」南宫珝歌率先开口,和楚弈珩打招呼。
不等南宫珝歌说话,他抬起了手腕,「修整一刻钟。」
说完话,他转身离去,几乎没有半分留恋的意思。可南宫珝歌分明从他有些凌乱地步伐里,看到他仓皇的内心。
众人停下,呼啦一下围住了南宫珝歌。
「这是怎么了?」她好奇地看着楚穗等人的惨状,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为何大清早便操练?」
楚穗可怜巴巴地看着南宫珝歌,「饮酒后遗症。」
楚京叹了口气,「这种情形我们也没遇到过,少将军的酒品是越来越差了。」
南宫珝歌凝眉,「可昨夜看他,不像是醉酒的模样啊。」
楚映凑过了脸,「那是姑娘您不懂我们将军,将军是越醉酒,表面越正常。」
所以,昨夜那个与自己眼神清明聊天的楚弈珩,实际上是个醉鬼?
南宫珝歌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下。
楚穗一脸沮丧,「而且醒来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记得喝醉酒闹腾着洗澡的丢人事,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不对,如果他清醒便忘了醉酒时的言语,他那大胆的表白,炙热的亲吻,那有两年的约定,岂不是都喂了狗?她岂不是白高兴了?
南宫珝歌心里念头飞快地转动着,忍不住开口试探,「你们确定楚少将军醒酒之后,会忘记之前的所有话?」
几人认真地点头,毫不迟疑。
「当然,问他什么都说不记得了。」
「做过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南宫珝歌忍不住地笑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不信,楚弈珩若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会温柔看她,又怎会藏不住地红了耳朵,又怎会脚步凌乱地逃跑。
分明是不敢面对,故作淡定。
南宫珝歌忍住笑,压低着声音,「他若真的什么都忘了,怎么还记得操练你们?」
几人呆若木鸡,互相看着对方。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少将军不管喝醉还是清醒,他操练你们,只是……」
看着几个脑袋凑过来,南宫珝歌压低了声音,「纯粹想要欺负你们。」
「武功不济,脑子也不好使。」南宫珝歌摇头叹息,却是满脸的笑容,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好自为之吧。」
说话间,一名手下飞快地跑了过来,「将军来了,正在问责少将军呢。」
楚将军来了?
楚穗一拍大腿,「之前少将军与您失踪,我们遍寻不到你们的下落,也不敢擅自隐瞒,便寻求了『花幽城』城守的帮助,谁料城守听闻少将军失踪,立即上奏了朝廷,这便让楚将军知道了,如今事情闹大了,只怕是要让少将军回北境了。不行,咱们得去求求情。」
几人想也不想,飞快地奔向大厅。
南宫珝歌皱起了眉头,跟着几人的脚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