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芸自觉有些不妥,刚想出声,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按捺下来,眉眼间有些纠结。
苏长弓先是敛眉沉思,半晌伸出手握了握柳若芸紧握的手,有些破釜沉舟的给了准信:「我与夫人也觉得谢状元的提议不错,婚期便定在这月月底!」
女儿心思不稳,婚事也当早些定下来。到时候事已成舟,他与夫人才可心安!
*
「公子,府上看门的小厮来了信,苏府答应了。」
陆影进了书房,快步走到谢时浔身侧,将消息回禀道。
「嗯,」谢时浔披着一件红狐的狐皮大貂,卧在案台前的软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正把玩着一柄样式雕刻复杂的短刀,时不时划过掌心。听到陆影的禀告,眸也没抬的应了。
「还有事?」
谢时浔突然出声,声音不带喜怒。
得了回复却未及时退出书房的陆影,闻言心下一惊,立刻低头垂着眸子,恭声道。
「属下只是疑惑,京中官媒虽然受了长公主的吩咐,不敢明面上为公子说亲。可京城外私媒众多,公子为何偏偏选了今日府上那位?」
「你在质疑我的决断?」
「属下并非是质疑公子的决断!」陆影急忙解释道,「属下只是觉得,那位媒人不过是个贪财之辈,不堪大用……」
「呵,」忽的,谢时浔低低笑了一声,「你该知道,你口中那位『不堪大用』的媒人,两日前可刚为一位穷秀才招了员外的千金为妻。」
「但……那位秀才不是崔知府的师爷吗?」
「师爷?哪有什么师爷,不过是那媒人做的一场局!先是谎报穷秀才是崔知府门上的师爷,得了那位员外的婚事。又用员外的女婿身份,给那秀才朝崔知府讨了一个师爷的位置……」
「那小小的媒人,竟然大胆包天,做了这样一场局!」
「所以现在,你还觉得那位媒人不堪大用吗?」谢时浔倏然抬眸看向陆影,一双眸子泛着寒光,凌冽至极。
「属下知错,」陆影的后背早已汗湿,心下震惊,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吱啦——」书房门被人推开又阖上。
书房重归寂静。
「滚出来!」
忽的,谢时浔冷然出声。
书房左侧的红木窗子被人自外掀开,一角藏青色衣袍轻掀,一位颀长的清影就落在他身侧。
谢时浔掀起眸子看过去,就见到一位面容清隽的男子,顶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眉眼间裹挟着一股风发意气。身着藏青色华服,银冠束发。
「有人知道,他们当今的谢状元私下里这么暴躁吗?」
男子嘴里调笑着,弯着腰朝他身侧凑了凑,桃花眼被挑起,一双眸子多情的很。
「那有人知道,平日里克己复礼的端王,私下里会爬别人的窗子吗?」
听言,端王周子珂笑容一僵,半晌有些咬牙切齿的笑骂道:「谢时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