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一愣,耳边就响起那人清冽的声音。
「过来。」
沈娥听的头皮发麻,提步过去坐下,身前摆了一大桌子好菜,香气扑鼻。若是以往,她定然是欢快的捧起碗吃起来,可今日遇到这事儿,她只觉心情复杂极了。
一侧侍候的丫鬟给二人各自盛了碗,汤底清凉,飘着葱花肉沫。可沈娥却只瞥了一眼,就偷偷瞧着谢时浔,轻轻扯唇张了几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焦灼间,身侧那人却轻笑一声道:「夫人如此盯着为夫,倒叫为夫想起来个词。」
沈娥一愣。
「秀色可餐?」谢时浔勾唇笑着,用筷子给她夹了片莲藕,「夫人觉得可还应景?」
沈娥:「……」
刹那间瞥眼过去,满屋里侍候的小厮丫鬟都低着头抿嘴,就连一侧的满月也退了一步弯着眼。
「还行吧,也就那样。」她皮笑肉不笑的拾起筷子,不再看他。
谢时浔知道这人是恼了,没再逗弄,眼底的趣味却浮了上来。
不过这么一打岔,沈娥倒是失了再想的心思,索性痛痛快快的吃起来。
顺带还给谢时浔夹了几块鱼肉,青菜……谢时浔看的眉脚一抽,却没出声反驳。
沈娥却不管他,意思意思得了,吃不吃和她没关系。只不过瞥眼见到谢时浔都默默把盘中的菜吃完后,心底还是腾升起了一股投喂的满足感。
她顿时善心大发,又给他夹了块鱼肉,喝了碗汤后。便也不理会谢时浔,自个儿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外走了,满月见状微愣,随即才赶忙给谢时浔行了礼,匆忙跟上去。
谢时浔人工望着盘中的那块鱼肉,良久勾了个格外冷寒的笑出来,缓缓将那块鱼肉放进口中,咀嚼。
滑腻,隐隐能尝到一丝鱼腥味。
他记得,从前的沈娥可不会吃鱼……
*
夜里谢时浔推门进来的时候,屋中照旧黑了。只留着床头桌案上还点着一盏油灯,明明晃晃的燃着。
他瞥了一眼,就去了净室。待从净室里出来,看见被人压了大半的锦被微微挑了眼尾。
抬手将暖被中的女子捞出来抱到一侧,手臂刚刚碰到时。一股独属于小女儿家的甜腻的香气,便像是一张网似的把他包裹起来。
谢时浔手一僵,只觉得自己被怀中这人腰际碰到的皮肤烫得很。眼底神色一暗,急忙拉了锦被将人塞回去。
随即自个儿又掀了一半锦被躺进去,周遭皆是那人捂出来的热气儿,他心头烦躁。瞧见床头的灯火,便要直了身子用嘴吹灭。
「别……」
袖子赫然被人拉住,力道不轻不重。谢时浔眼帘微垂,侧身看过去,只见锦被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半眯着,好似带着层雾气。
「太亮。」谢时浔皱眉。
「嫌亮你外边睡去!」这么一出声,沈娥倦意散了些,又侧身朝内不看他,忙打了个哈欠,「反正这灯我必须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