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沈娥冷嗤了声,骂道,「无趣。」
春风楼二楼,穆亭站在窗边,看着一辆马车从底下「哒哒」而过。忽的,一双玉手掀了马车的帘子,马夫「吁」一声停了。
隐隐约约能看见个女子的身影舞弄着,其次就是个端坐在马车一侧的清隽男子,手里拿着卷轴,眸中失了昨日的冷寒,揉碎几分无奈与纵容。
不一会儿,那坐在马车前边的丫鬟便下了车。去春风楼旁边的糕点铺子里买了份芙蓉糕,匆匆忙忙提上车,才又走了。
「穆小将军在看些什么?」一道温润却又有些不太正经的声音响起,穆亭转身,便看到周子珂懒了身子躺倒在圈椅内。
他冷着一张脸过去,没出声,却执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酒。
周子珂轻笑,一把将酒盏抢了过来,调笑道:「怎么,还是不信谢时浔昨日说的?」
「你便信吗?」穆亭沉了神色,陡然侧身反问道,「你便信你那太子皇兄意图谋反,还私藏兵器火药?」
「我信。」
不同穆亭预料,周子珂抬手饮下那杯冷酒,割喉的感觉还未消逝,却已经端了神色,冷声道。
穆亭眸中有些不可置信,抬眸却只能撞见周子珂深冷的眸。
「只要是他说的,我便信!」说罢,又轻笑起来,倾身拍了拍穆亭的肩,「所以,还请穆小将军为本王早作打算才是……」
「就如此好吃?」谢时浔抬着卷轴,大方的掀了眼皮看过去,又见到沈娥拈起一块芙蓉糕往嘴里送。他看的眉头直皱道。
「你这种俗人怎会懂?」沈娥三下五除二又吃完了一块,忙又拈起一块边讥讽道。话罢,还未等他再收了眼神,她却呛了起来,急忙喊道,「满月,水,水……」
谢时浔:「……」
自了了去苏府回门这事儿,沈娥算是彻底清闲下来。
替嫁过后,虽是知道谢时浔身家丰厚,可又是被人劫持又是回门的……腌臢事一件又一件,没让她享到福,倒是头疼得很。
如今风波过后,彻底闲下来,沈娥这才体会到了当「谢夫人」的好处。
一连几天大鱼大肉,身前身后丫鬟围着,不过几天沈娥掐了下腰间的细肉,不出意外的圆了一圈。身子也愈发懒怠。
谢时浔从苏府回来过后,便忙起来,日日被召入宫中,她倒也落得清闲。只不过是每天夜里总要与那人睡在一处,心底还是有些愤懑。
关键这人几日里醒了皆是沉着一张脸,天不亮就捏着她的肩把她摇醒。待她一睁眼,撞见的又是他沉冷黝黑的眸子,显然是气的不轻。
沈娥被吓得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骨骼分明的手却不由分说的捏住她的脚踝,随即她就听到那人有些咬牙切齿的冷沉声音响起。
「沈兰姝,你又踢我!」
沈娥一愣,随即脸色陡然涨红起来,却又不想落了下风,又硬着头皮开口:「踢了又怎样?这还不是你非要在这主屋里睡着?」
「这是我的房间!」
「现在也是我的!」沈娥气急败坏的回怼,院子里听见动静凑上来的丫鬟又急忙退回去,她继续道,「我今日便让人在外屋拾出一床小榻来,以后你给我滚外边睡去!」
这试想自然是没成功的,到了夜里,沈娥一躺下,身侧就又压了人。她翻了个白眼:「谢大人好脸皮。」
「说笑了。」谢时浔眼都没抬,反手给沈娥拉了被子,眼都没抬道,「我与夫人彼此彼此。」
几日来这般吵闹,沈娥竟也习惯下来,懒得再与那人掰扯,左不过是多了位暖床的罢了。
春日困乏,她躺在贵妃椅上只觉有些无聊。兴许是上辈子总在奔波,这辈子开头也是为了吃穿各处跑……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倒还有些不适应了。
敛眉思索一番,眼底闪过些光亮。沈娥又急忙起身招了满月过来,凑在她耳边道:「你派人去趟杏花村,到我原本的住处里,帮我拿些东西过来……」
这厢发生的事情,谢时浔全然不知,此时他正坐着马车,往宫里赶。
他被封为太常卿,本应司管祭祀礼仪这等事项。可近日当今身上却日日召他入宫,不问祭祀礼仪之事,却日日问政,明里暗里将太子一众皇子推出明面来,问他作何评价……
这太常卿做的,委实没那么名副其实。
谢时浔靠着马车壁,手抵着眉心按了按。马车忽的一停,他微微抬眼过去,就见陆影掀了帘子过来,低着眉恭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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