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那不就是她从春熙宴回来的那夜?
这般巧,不由得她多想。
如今在这儿京城中,敢对皇族子弟动手的人绝不会多。若非是皇族中自个儿有人动的手,那必定就是位有权有势了,可谁会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在官道上便将当朝长公主给劫走了?
而且所有随从都销声匿迹,这样大的仗势,身后之人的势力必不可小觑。有这样一个潜在势力的威胁,如今圣上震怒,要将周浮月找出来之心或许不假。
可搜全城,派禁卫,却是万万达不到的。
并非她有意猜测帝王心。
但自古以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有几个会是多情之人?无非是些薄情骨,寒凉心。
如今搜城举动一出,明面上是为了找寻周浮月的踪迹,实际上不过是皇帝想要将那人背后的势力给连根挖出来。
否则……他这皇位,怕是也要坐的不安稳了。
「夫人在想些什么?」
不近不远的声音传来,低沉如古曲入耳,泉水叮咚。
沈娥骤然回神,抬眸就见那人着了一身淡青色衣衫,从廊上负手款款走来。
两位小厮和满月急忙行了礼,退到一旁。
三日未见,今日骤然
见面,沈娥神色倏地有些怔愣。
晨早的风有些凉,这人青色长衫,腰间也无配饰。发丝未曾立冠,只用一根白带堪堪拢了,最后随意搭在两肩上。
彼时谢时浔慢步从廊下下来,踩着石阶,薄薄的亮光几乎是乍然间打在他的背上,微凉的风又宠溺的勾起他两肩上的发丝,肆意打着璇。
或许是那夜的温度还在,导致她抬眸看向那人的眼时,竟也觉得比之以往是多了点温度的。
「下去吧。」
谢时浔瞧着这人今日竟直勾勾看着他出了神,唇角微勾,轻轻朝一侧的满月等人扬了手道。
待谢时浔走近,沈娥忽的闻见那股苍兰香,她才倏然回过神。
「你你……你怎么——」沈娥手猛的放在座椅的扶栏上,急忙想要起来,谢时浔却像是不知,又走近了些。
鞋尖堪堪触到沈娥的脚趾。
沈娥面上倏然一红,想要抬脚却又觉刻意,心中不由得有些羞愤。
低着眼不再抬头,手心蜷缩起来,就要往里伸。
可面前这人却似乎不想放过她,在她将手伸回去之前,一只纤长的手便稳稳覆住她的手背,带来些许温热。
沈娥气息急促了些,急忙使了力气往回扯,却发现根本扯不动,倒是叫那人直接握的更紧了些。
谢时浔瞧见她的动作,好笑的勾了唇角问道:「我在,夫人要说我怎么了?」
那笑声听起来应是悦耳的,沈娥却觉得这声音烫的不行,手上的热度也烫的不行。
像是冬日里发红的炭火,几乎要将她的皮肉给烫化,生生露出白骨来。
「嗯?」偏偏这人还要火上浇油般,继续问道,「夫人怎的不出声?」
明摆着她若是不回,今日他便一直问。
「你……离我太近了……」半晌,沈娥才垂着眼望向一侧,缓缓道。可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来这是嗓音颤的有多厉害。
「是吗?」
沈娥没抬眼,只听见那人轻轻说了句,像是羽毛似的,挠的人心中发痒。
那日夜里终归是她逾越,想要就着那暗淡的灯火,不管不顾的吻上去。
待灯光亮起来,她发现这不过是她眼中想像,心中有过坦然,有过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