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两件棘手的问题都能以此得到解决之法,那这「乌先生」可谓真是神人,恐怕经此一战,威名更甚。
不过药方可解,那苏州城难民又如何解?
见沈娥眸底疑惑的看过来,谢时浔便知她是想问这个。便自顾自开了口:
「那国师直言,苏州一带百姓,之所以成了难民,一部分是因着瘟疫,家中壮丁死绝,生存无以为继。一部分则是因着天灾人祸,不得不从故土逃离一路向北……他提议让宫中派人,将难民登记在册,分两类型进行处理。若是寡妇孤儿,那便让官媒登记在册,入城中纺织,浣衣,刺绣女工等职。待官媒清点京中鳏夫,再自发进行议亲之事,也好让她们寡母孤儿有所依靠。至于因天灾人祸逃亡故土,便待人将其安排在京城东西郊处的空地上,为朝廷养马锄地,免费提供粮食,待苏州一带恢复些,再将人放回……」
朝廷放粮,难民为朝廷豢养马匹,开坑荒地一法,沈娥心中了解,却并未有多新奇。除了那官媒登记在册,寡母孤儿先入纺织女工一职,又带议亲之法,却叫她有些发愣。
虽说所奔结果不同,此法立意也不同。却无端与她要办婚介所的形式有些相像。
这位「国师」,虽不见其人,却让她先闻其事,倒真是位「奇人」。
沈娥一想,便出了神。
直至唇瓣上一疼,她才蓦地反应过来。神色怔愣,却又瞥见一侧满脸通红,急忙行了个礼便匆匆起身的满月。
沈娥:「……」
「你怎么又——」沈娥气急,刚想骂出声,面前这人却垂眼执起她方才捏碎糕点的手,随后轻轻弹尽她指尖的碎屑,低头吻在她手背上。
沈娥看的呼吸一滞,喉中的话到底是没说完。
便在这人又一次抬眼瞧她的时候,一手扯住他红色官袍的领子,凑上去狠狠吻住这人的唇。
声音又急又恼。
「谢时浔,你又招我……」
*
朝廷下令,「国师」一法所出,叫苏州难民和京城得了瘟疫的百姓,皆是欢喜。
一方药贴出世,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京城中的瘟疫之症倏然吹散,消逝。而苏州一带的难民也随着朝廷安排,步入郊外田地马场,而寡母孤儿也依次议亲,得了归宿。
一时间,「乌先生」名声大噪,「国师」一名已不足以来形容他,坊间百姓均是以「圣君」之名代替,日常歌颂,甚至苏州一带百姓,已然筹资为其捐了庙宇,日夜供奉。
不出俩月,京城中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喧杂热闹。
沈娥一开始对「婚介所」的料想,也可逐步开始实施。
彼时已然是深秋,天气卷着凉意过来。沈娥穿着袄子,又架着披风,全身被府里的邢嬷嬷裹成个粽子,手里又被塞了热乎乎的汤婆子之后,才被允许带着满月出了府。
一辆马车坐下来,微凉的天气,她愣是起了一身热汗。
沈娥无奈,可马车里对面坐着的满月,却时刻盯着她,生怕她不听吩咐又要乱来。
沈娥:「……」
到底是自己造的孽,这因果还是逃不脱。
「夫人,李家到了。」
忽的,马车慢慢驶停,帘帐之隔马车夫的声音骤然响起。
第50章
一拜我们从不是宅院中的笼鸟娇花,我……
掀了马车帘子,
沈娥被满月扶着下了马车。
脚刚刚落地,面前不远处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推开。沈娥蓦地抬眼,只见是李默笙端着洗菜的木盆出来倒水,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哼着不知地域的小曲儿,与那日她所见到的死气沉沉的女子天差地别。
或许是心有所感,李默笙抱着木盆出来,堪堪将木盆中的水倒在家门前凿的水洞处。便抬眼朝沈娥处看来——
「……恩人?」
沈娥见她认出她来,便也不作伪,轻轻颔首。
*
「恩人快坐!」孙氏被李默笙扶着,坐在软椅上,她头上还包着方巾,内里是那日所受的砸伤。已经大好了,只是伤疤有些吓人。彼时见沈娥入门,连忙抬手招呼道。
「我家老头子去医馆施针,如今还未回来,还请恩人担待!」
沈娥摇头颔首,又关心起她几句伤势,孙氏一切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