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娥皱眉,抬手拦了荷画的动作:「谢时浔呢?」
荷画动作一滞,琴书却照旧如常将帕子递给沈娥,恭声道:「大人因朝中有事,先行回京,交待我们二人照顾好夫人和未来的小主子,后送夫人回府。」
「琴书。」沈娥并未接过琴书手中的帕子,眸底神色愈发深沉。
「那日遭歹人劫持之时,我便告诉过你,不要自作聪明……所以你觉得,你今日能骗过我吗?」
琴书捏着帕子的指尖倏然一僵。
「抑或说,你二人真觉得,我真会信了你们去别庄办事的藉口?」
沈娥眉目沉沉。
琴书一身武功不低,显然是被人训练过的。而荷画虽说看着与寻常的丫鬟无异,可若论攻心之举,无人能左右,只要稍一猜想,便知荷画也定不是个普通丫鬟。
且二人均在她遭劫持后便消失不见,虽是用了去「别庄办事」的藉口,可时间久了也太过牵强。唯一的理由便是她二人受了那人的授意,去办了件另外的要事。
若是从前,她必定觉得是因为自己无足轻重,琴书与荷画才被那人调远。
可如今看来……谢时浔不在,定是身上出了要事,不得不离开。而他离开,却派这两人前来她身边,倒让人有些莫名的猜想……
「夫人恕罪……」半晌,琴书一马当先半跪在她面前,垂目却语气认真道,「奴婢并非自作聪明,一叶障目。自那日夫人被歹人劫持之日起,奴婢心中便夜夜生悔,若非奴婢自作聪明,夫人也不会落入当年的险境——」
「这半年,他将你们送去哪儿了?」
沈娥语气沉沉。
琴书语气一滞,启唇却说不出声。
「荷画,你说!」
「……夫人,并非是大人的旨意,是我与琴书姐姐在外受罚,只愿能有机会再度来到夫人身边,好让夫人安顺……夫人,所以请您千万要顾好自身!」
荷画不再笑眼盈盈,正色起来眉眼间亦有些许冷意,彼时微微抬眼直直看着她道。
沈娥舌尖被唇齿轻咬,传来一丝清晰的疼痛感。她知晓这二人话中多半没几句属实,可依稀能猜出,她二人怕是因着当日她受劫持之事,受了不少磋磨。可如今并无怨意,倒是让她瞧出几分深深的愧疚。
「……罢了,你二人快起来吧。」半晌,沈娥接过琴书捏着的锦帕,温声道。
两人虽然怔愣,可心下还是微微松了些,又急忙侍候她洗漱。
「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宫里出了变动。」
荷画为沈娥簪上最后一根发簪,便倏然听见她淡淡撇下一句。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谢时浔。而后半句「是不是宫中出了事」,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荷画稍顿,眼底神色一暗,并未出声。侍候在一侧的琴书,知晓这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便只能将事情和盘托出。
「夫人,宫里出了大事,大人恐怕有难……」
说着,琴书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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