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内,躺着一具白骨。这并不稀奇。
可白骨穿着象征公主身份的服饰,里面价值连城的陪葬品,都暗示石棺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沈秋晚死死盯着棺内。
荒谬至极!世人都以为长公主和驸马合葬于皇陵,又有谁知道,长公主真正的尸首就躺在长公主府下面的暗室之中。
沈秋晚抬眼看向陆明慎:“她、她到底是谁?”
陆明慎上前查看了一番,回过身,语气沉下来:“是长公主。”
话音未落,沈秋晚一头向前栽去。他快步过去,一把把人拽住,却见她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他顿了顿,把沈秋晚先放到一边,待将一切恢复原样后,扛着人向外走去。除了石棺,这里也没有旁的有用的,多留无益。
四皇子府客房。
床榻上,沈秋晚醒来,看着伏在脚踏上的陆明慎,神情一阵恍惚,回想起暗道、石棺,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沈秋晚才发现陆明慎竟一直是醒着的,她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那里躺着的真是我娘吗?”
陆明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划过一抹担忧,还是如实回答:“真的。”
他伸手要去扶沈秋晚,被她用手挡了回来。
沈秋晚说:“无妨,我撑得住。本来我还不太确定,眼下倒是清楚了一点,我爹娘的死定与舅舅脱不开关系。”
过了一会,她抓着陆明慎的胳膊,扭过头问他:“四弟,你会帮我吗?”
“会。”陆明慎回答干脆。
一瞬间,沈秋晚泪如雨下。她不是个好人,曾经把他害得那样惨,虽然这一次没害他,可是有些事她还记得,那便是发生过。一开始对陆明慎,她多是利用之心,到现在,也有了几分真心。
她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四弟……谢谢你。”
陆明慎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眼神明亮。
该是他谢她,谢她也回来了,谢她这次愿意选择他。虽然前路漫漫,但此生年少,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他想这次慢慢来,真正走进她的心。
许是过度惊吓和伤心,当晚沈秋晚就病倒了,人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陆明慎喜静,府上本就没有多少侍从,这会儿沈秋晚躲在这里,更是怕被旁人知道。
因此照顾沈秋晚一事,只能由陆明慎来。对此,沈秋晚很过意不去,陆明慎面上平平,心里却高兴能有与她亲近的机会。
早上还没睁眼,沈秋晚就听到陆明慎的声音:“先喝粥,喝完等会再喝药。”
一睁眼,就看到陆明慎端着一碗粥,正坐在她的床边。
从前这些事情都是丫鬟来做,沈秋晚不好意思让陆明慎来,手撑着床就坐起身,还未坐稳,背后就多了个靠枕。
沈秋晚看着陆明慎的那只手,眼底一暖,伸手就要接过他手里的碗,还未碰到碗边就被陆明慎挡了回来。
她不解地抬起眼,瞧见陆明慎舀了一勺粥,往她嘴边送,顿时大惊失色:“四弟,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你。”
陆明慎垂眸:“上次我病了,表姐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沈秋晚心虚地低下了头。那算什么照顾?还没喂进去人就醒了,她把碗一塞,叫人家自个吃。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她低着头闷声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陆明慎也知道不能心急,他会让她慢慢习惯他的。于是顺着她的意,把碗和勺递了过去。
沈秋晚接过去,粥有点烫,她每喝一口前,都要轻轻吹几下。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衬得她皮肤更白,白到近乎病态。
陆明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眼底漾开淡淡满足。等她喝完了粥,他伸手去接碗,手指不经意的触碰,让他呼吸一颤,好在没有被她察觉。他端着碗,逃一般出了门。
沈秋晚这会刚醒,没有丝毫困意,倚在靠枕上发呆,待陆明慎端着药碗进来,她才回过神,看着他眼神发亮:“四弟,我好无聊,你这里有话本子看吗?”
听到她的话,陆明慎手上的动作一顿,待把药碗放到一旁桌上后,他转过身来:“没有,表姐你要是想看,我去给你寻一些来。”
“没有啊。”沈秋晚垂着头,眼神失落,嘴上却说,“已经够麻烦四弟了,既然没有,就别出去找了。我也就是闲着无聊,想打发打发时间。”
陆明慎没吭声,但心里却默默记下了,晚晚想看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