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璃,侯爷和小世子来接你了,取完这最后一次血,你就自由了。”
青苔遍地的破院之中。
一位老尼拿出银针熟练地扎在苏云璃的手指上。
用力挤压,滴了七滴鲜血在玉瓶中。
遭受这种刺指之痛高达数百次,苏云璃的痛觉早已麻木。
取完血后如行尸走肉般起身离院。
远远便看见夫君裴厌带着年满七岁的儿子裴渊倚在马车前等她。
三年未见,裴厌华服鹤氅,矜贵持重,侬艳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而裴渊长高了一截,如精雕玉琢般的五官上满是她与裴厌的影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云璃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过往种种。
愤恨得捏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她乃将军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十五岁那年,家人风风火火将她从庄子上接回。
她本以为迎来了新生,不曾想家人偏宠假千金苏娇儿。
接她回来只是为了让她替苏娇儿嫁给被御医扬言活不过三年的病秧子裴厌。
婚后苏云璃殚精竭虑照顾裴厌。
不仅将他从鬼门关拉回,还呕心沥血扶他官道通途,与他生下儿子裴渊。
可正当她沉浸在家庭美满的喜悦中时,婚事不顺的苏娇儿又将主意打在裴厌身上。
为嫁来侯府,不惜跳入水中被毒蛇咬伤,污蔑苏云璃要致她于死地。
所有人都过来质问苏云璃时,她想起四岁的儿子目睹了全程,拉他过来为自己作证。
可她亲手养大的儿子那时却哭着对众人说谎:
“是娘亲推了娇姨,呜呜呜,渊儿亲眼看到娘亲推了娇姨……”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责骂如洪水猛兽般将苏云璃淹没。
以至于大夫说苏娇儿中毒颇深,需要以身体为容器养下药蛊后,用滴出的鲜血做药引才能彻底解毒时,裴厌直接将苏云璃推了出来,直言:
“你擅妒成性,还妄想教坏我们的孩子,娇儿被你害成这样,你理应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
当晚裴厌与苏家父母以养病为由,强行将苏云璃送去迦南寺软禁。
在寺中,他们如摁牲口般将她摁在床上,让大夫往她体内种下药蛊。
之后的两年,苏云璃被药蛊折磨得痛不欲生。
第三年蛊血刚一养成,寺中女尼便每隔三日扎破她手指取一次血。
取到今日,苏云璃的十个指头已千疮百孔!
正想着,裴渊在裴厌的催促下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不情不愿地唤:
“娘亲,渊儿和爹爹来接你回家。”
娘亲二字袭入苏云璃的耳膜,她如遭电击般颤了一下。
垂眸看向裴渊,却是心灰意冷地轻笑一声,一把推开他冷声道: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说谎成性的儿子!”
因心中有气,说话间她看向裴渊的眼神尽显冷漠与失望。
而裴渊见她疏远自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的裴厌见状,上前将裴渊抱在怀中安抚。
不满她的态度,有些窝火地冷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