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璃听林氏提起祖母,心脏顿时狠狠刺痛。
祖母这段时间精心调养,身子已好了很多。
可方才她亲眼看到府中竟有人要给她下药,被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苏云璃不想让她担心,特地嘱咐她院中的下人们管好嘴。
可纸包不住火,祖母迟早会知这一家子联合起来逼她委身宦官之事。
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如今苏父和林氏都铁了心想将苏云璃送出去消灾。
为了逼迫她,这次是下毒未果,下次恐怕就是直奔祖母的佛善堂,将事情摊开,跪求祖母看在这一大家子的份上劝说她了。
苏云璃实在不想让祖母知道这件事,亦不想让祖母为难。
思量间,一双黛眉紧紧皱起。
林氏见她沉默着没有反驳自己,立即转刚为柔。
几步走到她的身前,拉着她的手红着眼圈打起了感情牌:
“阿璃,其实娘心里一直都将你当亲亲闺女,只是你性子执拗一直不肯同娘亲近,咱们母女两的感情才越行越远。”
“娘知道此事你实在委屈,可谁让那辞无忧偏偏看上了你,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也是苏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世家大族素来连理同枝,你受过家族蒙荫,家族有难,你理应站出来助家族走出困境。且阿策他毕竟是你亲兄长,他口无遮拦说话虽难听了些,心里却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的,你帮他这次,往后他和苏家都是你的靠山……”
苏云璃面无表情,周身透着一股凌冽的疏离。
林氏昧着良心说话,根本不敢看她的眼。
说着说着,噗通一声跪在苏云璃身前,满脸苦楚继续哽咽:
“阿璃,娘求你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为我们,也要为祖母着想啊……”
她字字泣血,仿佛苏云璃不答应她,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苏父全程立在一旁,沉默的态度表明了他也同林氏一般想法。
这一家子除去祖母,全都自私自利狼心狗肺。
苏云璃很清楚自己若不答应他们,他们还会想尽法子逼迫。
如今她死遁逃离上京的秘密已被裴厌知晓,祖母的身子也经受不住框害。
浅斟细酌一番,苏云璃苦笑出声:
“好,我如你们的愿。”
“真的?”林氏一喜,赶忙起身去拉苏云璃的手,亮着眸子甚是欢喜:
“只要阿璃你能帮苏家渡过这劫,往后我们依旧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不过她话音未落,苏云璃便厌恶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着声道: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林氏顿觉不妙,脸上的笑容僵住。
本想劝苏云璃一家人不要谈条件,以免伤了和气。
可苏云璃将她视作空气,直勾勾看向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苏父。
苏父被她看得有些无地自容,垂着眸沉声道:
“你且说说看。”
苏云璃掷地有声:“第一,我要裴厌放了秦霜娘。”
“第二,母亲眼盲心瞎胆敢给祖母下毒,我要父亲你以家法严惩后将她送去乡下庄子思过三年。”
“第三,苏娇儿蛇蝎心肠体内流的不是苏家的血,我要父亲你将她的名字从族谱划除,以谋害之名家法打她三鞭,让她今后不得踏入苏府半步,且苏家的人亦不可再同她有半分联系,否则,一视同仁同样家法伺候!”
此话一出,林氏几人如被人当头一棒般,顿时煞白了脸。
框害婆母是重罪,但好在悲剧没有酿成,且林氏鬼迷心窍的背后,是一颗想为家族解难的心。
苏家规矩森严,若按家法处置,她要被抽打三尺戒鞭后,素衣脱簪跪在祠堂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