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急匆匆地跑进别院，看到秦凡正光着膀子摆弄那块奇怪的石头，急得直跺脚：＂世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玩石头！＂
秦凡头也不抬：＂这叫杠铃，不是普通的石头。＂
＂朝廷已经下旨了！＂绮罗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要将镇北军调离北疆换防！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哦？＂秦凡终于抬起头，擦了擦汗，＂挺好。＂
绮罗瞪大眼睛：＂世子您说什么？＂
＂我说挺好。＂秦凡咧嘴一笑，＂镇北军的兄弟们终于能休息了。＂
绮罗一脸不可思议：＂世子您是不是气糊涂了？那可是咱们镇北王府的根基啊！＂
秦凡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绮罗，你在王府多少年了？＂
＂十年了。＂绮罗不明所以地回答。
＂那你应该知道，镇北军这些年死了多少人？＂秦凡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绮罗一怔，随即沉默。她当然知道——镇北王府守卫北疆百年，与蛮荒异族的摩擦从未间断。每一代镇北王都是马革裹尸，每一位镇北军将士都是枕戈待旦。
＂我父亲在世时，常说镇北军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秦凡望向北方，眼神深邃，＂一代代英烈用鲜血筑就钢铁长城，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啊。＂
绮罗的眼圈突然红了。她想起那些年迈退伍的老兵，哪一个不是满身伤痕？哪一个不是夜不能寐？
＂调防。。。确实能让将士们喘口气。＂绮罗低声说，但随即又急道：＂可这样一来，镇北王府就。。。＂
＂就什么？＂秦凡冷笑一声，＂就失去军权，在荒州地位一落千丈？下一步就是消除藩号、取缔王府？＂
绮罗震惊地看着秦凡，没想到世子竟看得如此透彻。
＂你以为我不知道？＂秦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石屑，＂自从父亲出事，朝廷以防备蛮荒进犯为由，不断往荒州增兵。那个陈烈，明面上是增援，实则是去接管军权！＂
绮罗倒吸一口凉气：＂世子是说。。。景祐帝早有预谋？＂
＂他是在防备，甚至准备打内战！＂秦凡眼中寒光闪烁，＂他巴不得镇北军抗拒调命，起反意呢！这样他就有正当理由消灭镇北军了！＂
＂那为什么还。。。＂
＂因为他顾忌！＂秦凡打断绮罗，＂镇北军是英雄之师，在民间声望极高。若没有正当理由就动手，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绮罗急得直搓手：＂那。。。那我们岂不是只能。。。＂
＂造反？＂秦凡摇头苦笑，＂拿什么造反？军费？粮草？还是民心？＂
他掰着手指数道：＂镇北军主力在荒州，我在京城。若我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这正是景祐帝愿意看到的！＂
绮罗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秦凡说得对。如今的镇北王府，已是案板上的鱼肉。
＂难道。。。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吗？＂绮罗不甘心地问。
秦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势不可为。若镇北军不服调令留在荒州，荒州的陈烈会配合朝廷将其瓦解。到时候，忠臣受迫、陷害忠良的戏码就会上演。＂
他走到绮罗面前，声音坚定：＂我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景祐帝可以压我，但不能杀我——因为我是忠烈之后！＂
＂王府没了，我就再立一个！＂秦凡眼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但不是靠祖荫，而是靠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