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眉站立不稳,她扯了扯嘴角,肿胀的脸逐渐发麻,眼泪掉下来顺着嘴角流进心里。
大嫂嫂说的半对半错,这霍家上方笼罩的不是“淫荡的淫”而是“金银的银”,是那年母亲深夜将她捆起来扔到陌生男人床上。
十三岁到现在,每每拿着那肮脏的银两,她悲吗?她开心的很呐!
银子能做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二哥靠银子考取功名,后成功得了官家青眼,而霍家彻底摆脱贫农身份,逐渐向着权力中心爬。
那么她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前途,想尽一切办法赚取银子呢?
“娘,你以为我不说,二哥就不懂了吗?”霍眉凄厉大笑:“霍凛这个既得利益者,每当遇到对他有利的时候,就开始沉默。而当利益离他远去的时候,他就会将所有过错推在他人身上!”
“二哥,我的卖身银好用吗?你用着可舒心呐?”她似哭似笑,似喜似悲,多年怨恨堵在心中。
杨巡站起身来,一步步往霍凛的方向去。
“霍侍郎家中之事实在是精彩,小爷我今日还有生意要谈,五千两银请务必于明日送到我杨府。”
再待在霍家就真的不合适了,三言两语中透露的秘辛太多,他还得回去好好消化消化,没听全的大不了花点银子收买霍家几个下人。
霍凛头也没抬,他实在是抬不起。
前头刚说家风严谨,转头胞妹就出了这档子没脸见人的事。
他好面子,也不肯低头同杨巡求一句:还请杨郎君不要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杨巡自然也没有替他守口如瓶的道理。
“二哥。。。”霍眉哽咽道:“当初大哥失踪是不是你害的?”
原本当初娘叫她卖身,她奋力抵抗过,直到她偶然听见娘和二哥躲起来讲话。
‘你只当没见过老大,听见没有凛儿。是山中豺狼将他叼了去,同你没关系!’
‘可。。。娘,当时大哥为了救我才会被咬,我当时能救下他的。’
‘什么救不救的,休要再提了!你只管记住,你大哥的失踪和你没关系。’
屋内娘和二哥吃着用她的卖身钱买来的猪肘子,屋外的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和大哥一样“失踪”,所以她妥协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妒忌柳疏月,为什么她能够生出勇气抵抗,她凭什么有勇气?
柳疏月家中人都死绝了,她凭什么有底气?
最后她想清楚,原来是因为那数不清的嫁妆,所以她霍眉也要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求嫁妆!
霍凛听见她说出“大哥失踪”与他有关后,神色冷峻下来,“来人将她的嘴给我堵住,速速抬去后院沉塘!”
大哥的死同他自然是没有关系的!
是他自己找死!
包括霍眉有今日的下场,也是她应得的!
“满福还不快动手!”
他的呵斥声太过怒烈,满福额头沁满汗珠,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夫人一眼。
别看霍家人这么能折腾,实际上真正能顶事的只有才过门没几天的夫人。
柳疏月不点头,也不摇头,她很想看看霍眉能抵抗到什么地步。
“二哥,您别生气。奴才这就将这贱妇抬走杀了。”用短刀刺伤柳震的灰褐色衣衫小厮狗腿的进来,对着霍凛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