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玉石那事儿我才替你们摆平,徐窈整日伴在你身边,出了事,又想推到我身上?”
老大夫年纪上来,眼昏花也就罢了,偏偏他连窈娘身子具体出了什么事也忘记说,直接跑了。
后面他再找人去请,那些个大夫们都说:不敢不敢,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还请侍郎大人另找他人医治。
绝对是没有医德的老大夫回去乱说了些有的没的,否则怎么全都拒绝出诊?
霍凛气了一晚上,早晨急匆匆过来找柳疏月算账,她还出了门!
“杨巡同你有那层恩义关系在,你叫我如何相信他不是故意设套来算计五千两?玉石之事,此后再也不要提!今日你去将岳川请来,窈娘的身子等不得了。”
等不得了?
等不得怎么没见棺材抬进来?
柳疏月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嫌弃道:“她昨夜出事,侍郎还有闲心等到早晨特意要求我去求人,也不知道徐窈醒来会不会憎恨夫君,无情无义!”
霍凛,你好歹也是个侍郎,京中那么多大夫医者,一个有本事的也请不到?其实你这人只是觉得徐窈麻烦,不想尽心尽力。”
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他说的多了,把自己都迷惑了吗?
外头都道霍柳恩爱,家里突然出来个生育过的美娇娘,霍凛就怕这事捅出去,别人戳他脊梁骨呢!
“霍凛,你当日口不择言得罪了岳医女,就是我舍下脸皮去求人,人家也未必肯来。”柳疏月眼神带着无所畏惧,看着他道:“只要你跪着上山,她迫于压力定会见你一面,为你了心爱的窈娘,霍侍郎牺牲一次又何妨呢?”
徐窈醒来听说自己无法生育,又哭晕过去。
丫鬟将她叫醒,屋内不见凛郎人影,她生怕霍凛因为她无法生育将她抛弃,一听说人去了疏月阁,便马不停蹄的赶来。
徐窈透过流光溢彩的珍珠垂帘,看到了坐在千金难买的双面锈布帛缝制的软垫上的女子,她一袭烟紫色镂空锦缎长裙,肩上披了一件霞帔帔子用腰封固定住,端庄高贵。
再看看自己衣着单薄,面色苍白如柳絮滚地染上一层尘土,徐窈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憎恨柳疏月。
柳疏月无法生育,岳医女同她交情甚笃,自愿拿出南山雪莲为她医治。
只有徐窈,疼了一夜,盼望着凛郎能够为她寻来一个好大夫,可寻来的大夫都是没有本领的半吊子,直接将她的身体耽误彻底。
往后她还有什么脸面指着柳疏月拿无法生育压她?
徐窈所有的怨恨,几乎将她的灵魂撕碎。
她狠狠掐着掌心,告诉自己千万遍,她现在的不幸都是因为柳疏月自私自利,为人恶毒。如果柳疏月早早去将岳医女请来,她也不至于无法生育!
南山雪莲,她要了!
徐窈温温柔柔的笑起来,说起话带着软刀子企图划在她的脸上,“柳姐姐,如今窈娘也同你一样无法生育,这就是姐姐想要的吗?”
即便不是柳疏月做下的,她也要将罪行扣在她身上,谁让霍凛为人多疑呢?
柳疏月抬手,轻提起汝窑茶具,手腕微动,绿意盎然的流水倒灌进杯中,她尝了口,“霍凛,听见了吗?你的窈娘憎恨你昨夜不去请医女,而来我这里闹腾呢?”
“柳疏月,我明明是在责怪你见死不救,同凛郎有什么关系?”徐窈咬了咬嘴唇,呵斥道:“倘若你昨夜去求了医女,凛郎同我以后还会有孩子。”
霍凛歉疚的抱住徐窈,轻哄:“窈娘,是我的错,昨夜没有强迫她去求岳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