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有了柳疏月的吩咐，行动起来井然有序，一改之前杂乱无章的场面。
霍业成守在女儿床前，听大夫嘱咐用药。
“霍老太爷，令千金身子亏损严重，恐怕日后再无法有孕。且她精神震荡，往后受不得刺激，需得静养。”
霍老太爷？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
乡野来的哪里讲究这么多规矩。
霍业成扫了霍凛一眼，万般作呕，对着大夫热络的回应道：“多谢大夫。”
老大夫走出外间，霍凛忽略屋里几人刺眼的目光，引着大夫给榻上昏迷的窈娘诊治。
“侍郎大人，这位夫人可是服用过大量红花和麝香？看脉象，平日里食过许多补品，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不过，不孕这事，也许只有宫里那位神医才能医治。她这脸只是一些外伤，即便是医治好也无法回到从前的容貌。”
柳疏月眸子挑起，“可惜咱们这位侍郎将宫里那位神医得罪彻底。”
老大夫捏起药方的手抖了抖，坏了，霍侍郎得罪了神医？
他得宫中太医署的张院长指点，张院长又是神医的徒弟，虽然今年他已经六十六了，可到底也算是神医的徒孙吧？
那这药方子，他给还是不给啊？
霍凛捏着药方另一边使劲拽，老大夫不撒手，顺着力道转了三转，胡子飞出残影，最后转进他怀里。
场面十分尴尬。
“呃呵呵，这方子有几处写错了，过几日侍郎大人来药堂寻我吧。”老大夫扯过药方撕成碎屑，扛着药箱健步如飞离开。
霍凛：“。。。。。。”
两碗汤药灌下去，霍眉睁开眼睛，开口便是：“爹爹！您快叫大哥再给女儿编织个小蚂蚱吧。眉儿刚刚做了个梦，梦见蚂蚱跑啦~”
霍业成定下去的心转着提上来，眼底泛起微红，摸上了女儿的发梢，“你大哥不在，爹爹给你编。眉儿如今几岁啦？还记不记得？”
编织蚂蚱是在孩子们六岁的时候，眉儿这状态像是离了魂。
果然，霍眉眼睛眨了眨，甜甜回道：“爹爹，眉儿今年才过了六岁生辰，二哥把大哥给的糖葫芦抢走全吃了，讨厌鬼！”
红豆徐徐走进来，对着小姐悄悄摆手。
柳疏月站起来，对着霍业成说道：“公爹，儿媳那边有客，这些银子您收着给小妹治病吧。”
霍业成很满意这个进退有度的儿媳，欣慰的看着她，“儿媳你是个懂规矩的，眉儿有你照看，是她的福气。像你这样好的姑娘，嫁给那个贱。。。霍凛是他上辈子积了德。”
如果是霍凛积了德，那可能柳疏月上上辈子是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吧。
才叫她上辈子凄惨一生。
柳疏月笑笑不说话，去前厅会客。
“杨巡来访说因为什么事了吗？”
红豆开口：“小姐，杨郎君说找您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一连说了好几个非常。
杨巡在前厅等的有些乏了，眯着丹凤眼，脑子里回想着那日从集鲜楼往下看的场景，柳夫人抬头那一幕撞进了他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