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遇之生的一副好容貌,即便已经年近五十,眼角细纹却更加增添了书卷气,只是配上现在这副怒火中烧的表情,看起来阴毒又可怕,他咬着牙道:
“如媚在你重病之时亲手为你做羹汤,弥补你缺失母亲的痛,她不过是想你为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商扶砚,自从你当上摄政王后,性子古怪听不得旁人半句明言。今日你若是非要娶一个嫁过人的进门,往后我再没有你这个儿子!”
商扶砚冷笑着,看着这二人惺惺作态,唱的一手好戏。
当年母亲去世后,林遇之急不可耐的纳妾,亡妻的棺材还摆在灵前,林家族谱上便多了一个妾室花如媚。
花如媚当初委委屈屈的,给他整日送油腻肥肉熬的羹汤,里面加上他最不喜欢的芫荽,硬是要逼着他在母亲灵前喝下去。
奔波几日没有进过荤腥之物的商扶砚闻着油腥味,连连作呕。花如媚哭泣道:老爷,您千万不要怪砚儿,恐怕砚儿这是恨我没有替商柯阿姊去死。
林遇之在众人面前狠狠掌掴了商扶砚,辱骂他不孝:整日贪图享乐,去什么无人沙漠找水源,连亲生母亲病重都不肯回来,现在假惺惺的做给谁看,逆子!
“老爷,砚儿终归是您的嫡长子,陛下还封他为摄政王,您这样可是毁了砚儿的面子,这怎么能行呢?”花如媚抽抽搭搭的擦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殷切道:
“扶砚,县主与你实在不是良配,还是让花轿原路返回吧。”
挺稀奇的。
柳叶偷偷从帘子一角塞进去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小声道:“主子吃个果子,垫垫肚子,这场戏恐怕要许久才能唱完呢。”
柳疏月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思索着,摄政王府内情况复杂,上一世商扶砚灭了自己满门,她听这几人嘴欠的话语,还真觉得商扶砚是被逼的。
她与商扶砚的的婚事起初是源于“生意”,后来明德帝亲自下旨赐下‘天作之合’,他们还敢拦着?
胆子也挺大的,又或许有人故意默许?
“面子?他一个瘟神要什么面子?克死自己亲娘的孽种,”林遇之狠辣的眼神落在商扶砚身上,“当初商柯病重,几次去信给他,等了三个月,等到咽气都没见这个孽种回来!就连弥留之际都叫着这个孽种的名字!”
“什么嫡子?咱们是住在摄政王府寄人篱下,可这府邸曾经是公主府,是柯儿的!陛下赐摄政王给这孽种,倒不如给越礼!”
商越礼?
柳疏月心中明了了,林遇之这是更加喜欢小儿子商越礼。
隐藏的再深,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嫉妒商扶砚能够成为摄政王。
商月言推着轮椅,身着浅粉色荷花衫,她双腿经脉尽断,行至门前却无法迈过台阶,只能听着爹爹和姨娘对大哥极尽侮辱。
她很想跑过去阻止,可看着残破的双腿,狠狠的捶打起来,她真是不争气的废人!
“哟,小废物来了?现在更加晦气了,爹都叫你在房中待着,你怎么又出来惹人厌?”商越礼听着轮子转动的声音就没来由的烦躁,万般嫌弃的瞪着商月言,“晦气鬼,赶紧滚!”
林遇之拧眉回头,“你怎么了来了?是还嫌这里不够乱吗?来人把小姐关回房中,禁她三日食!”
林遇之对待亲生女儿的态度竟然这般差劲?
也就是说整个王府他宠爱的只有花如媚与商越礼,柳疏月有些疑惑,坊间传闻林遇之深爱着大长公主商柯,他痛恨商扶砚没有在长公主病重之时回来,那么商扶砚过得越差他应当越快意才是。
既然这么瞧不上她嫁过人,现在却处处阻拦她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