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左丞相府。
李斯的书房里，几只烛火在风中摇晃。
李斯静静地坐在案前，他背后的影子，因为烛火的摇晃而晃动。
在李斯的身边，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给李斯捏着肩膀。
在烛火的映射下，能够看到，少女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此时，少女一边给李斯按捏着肩膀，一边时不时地抬起手，擦拭一下自己脸上的泪。
沉默了半晌过后，少女还是忍不住委屈地说道。
“爷爷，念儿不想去！念念想陪着爷爷！”
李斯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抬起他那布满褶皱的手，在少女稚嫩的小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也有些不舍地说道。
“念念，你是爷爷看着长大的，爷爷也舍不得你去。可是爷爷现在老了，你父母走得早，等以后爷爷走了以后，你怎么办呢？”
“你几个哥哥姐姐都已成家，几个叔叔伯伯也都在外任职。所以爷爷现在不得不为你的将来考虑。”
“你相信爷爷的眼光，从陛下对公子墨的态度来看，公子墨未来的成就肯定不会在爷爷之下。”
“公子墨有大才，却恃才而不骄，将你托付给他，爷爷才放心。”
李念闻言，立马来到李斯旁边，并跪趴在李斯腿上，说道。
“爷爷，念念还小，念念不想嫁人。念念就想陪着爷爷。”
李斯笑了笑，又伸出手摸了摸李念的头。
“我们念念不小了，其他人家里的女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早都出嫁了。”
“而且爷爷也没有让念念出嫁，爷爷只是替念念选了个夫君的候选人，念念要不要嫁给他，还得看念念自己！”
听到李斯的话，李念有些好奇地问道。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斯再次笑了笑，说道。
“公子墨现在奉陛下的命令，在渭中郡种粮食呢？我记得我们李家在渭中郡也有一些土地和庄子。”
“所以爷爷是准备让你过去，和公子墨相处一段时间，你亲自看看公子墨的为人如何。看他是不是做你夫君的最佳人选。”
“哪怕不是，只要你能和公子墨聊得来，未来爷爷再亲自将你托付给公子墨。相信等爷爷走了以后，公子墨也不会不管你的！”
听到李斯为自己的良苦用心，李念一时没忍住，趴在李斯的腿上轻声抽泣起来。
或许她也知道，李斯真的老了。
而这时，李斯轻轻地拍了拍李念的后背，再次说道。
“我们念念从小就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如果我们念念是男儿身，定能在朝中闯出一片天地出来。”
李念闻言，不服气地抬起头来。
“女儿身又怎么了，上次和爷爷的几个得意门生论法，他们不是一个也没有论过我！除了爷爷，当今天下，有几个人能比得过我！”
看着自己孙女着豪情壮志，李斯不由地笑得更开心了。
同时，他也再一次在心中说道，要是念念是男儿身，这法家之首，和大秦左丞相之位，都非她莫属了。
想虽这么想，但是李斯还是对着李念夸奖道。
“是啊，当今天下，后辈当中，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我家念念。”
说的到这里，李斯却突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可是，今日在咸阳宫中，公子墨表述了他对大秦律法的看法。从他的话语中，爷爷听出了他对法的理解颇深，或许已经不比爷爷差了！”
“我们念念比他，或许还要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