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瑛扒下了男人的裤子后,看着地上呻吟挣扎又满是恶意咒骂着自己的人,心头又是一阵慌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直到扭头看见了熟悉的大黑狗。
四目相汇,心里才吃了颗定心丸似的。
她连忙转身,一边往回跑一边朝它喊着,“虎子!快跑!快回家!”
虽然还没搞清状况,但余敬廷腿上已经动作起来了,跑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光着下半身还在哀嚎着,弓着身子,浑身是血像是哪里受伤了。
地上还有一把熟悉的水果刀。
是谭瑛的。
……
跑出去不知道多远,直到视线里出现那座熟悉的小木屋,谭瑛才喘着气停下来,躲在一棵树后,满脸冷汗,身体撑不住似的靠着树身滑下去。
身边还堆着那个男人穿的麻布裤子。
她现在心里很慌,很乱,根本不敢进去,否则一定会被人看出端倪的。
谭瑛垂头抱着膝盖,头发原本被一根骨笄挽起,此刻沾了汗液凌乱的黏在耳际、脖颈处,眼睛有些红,显得很可怜的样子。
面前响起什么落地的声音。
她抬起头,虎子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胸膛起伏,眼睛亮亮的,邀功似的端坐在地上看着她。
地上是谭瑛慌乱中遗落的水果刀。
被它叼回来了。
余敬廷嫌弃的呸了呸嘴里粘的草沫子。
这是他媳妇儿的东西,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谭瑛眼眶一热,嘴巴委屈的撇了撇,再也忍受不住似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然后向前倾身,一把抱住了它。
余敬廷立刻不自在的僵硬起来。
浑身就跟埋在底层未经风化的岩石似的,硬邦邦的做不出半点动作。
谭瑛哭的浑身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他在路上截住了我,然后动手动脚的,要非礼我,我没办法了才刺伤他的,然后他爬起来要杀了我,我害怕,才又补了两刀,我没想杀人的,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不是,都是他,不要怪我。”
说到后面,话说的语无伦次起来。
果然是这样。
余敬廷眼神一厉,鼻吻处的皮毛呲张耸起,上次就该把他的腿咬断,省得他不长记性还来找死!
倏地——
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在他的眼下。
然后随着他下意识眨眼的动作融入眼眸里,了无痕迹,只剩下眼下那一处还残留着半湿的余温。
耳朵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紧紧的向后贴过去。
她哭的好伤心,眼泪连成珍珠串子落下来。
余敬廷眼神柔和下来,他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还有活生生的人命断送在自己手里的愧怍不忍。
他伸出湿润温热的舌头,动作生疏地舔舐着她脸上的泪,小声呜咽着,试图安慰她的惊惧不安。
不要害怕,你只是保护了自己,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