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敬廷不愧是从军入伍多年,即使背上背了一个人也分毫不慢,在山野间奔行如履平地。
他没穿那身铠甲,太沉了,只套上一身绯色盘领窄袖袍衫,下穿大口宽裤,足着一双营制的软皮靴,阔步往记忆里的小院儿赶去。
从崖上摔下来后,余敬廷阴差阳错的恢复了人身,赤裸着整个身体躺在崖底,身上皮肉子被打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他醒了以后,怕一会儿赶过来的四人发现端倪,来不及多想,匆匆穿上了衣裳就赶紧往回跑,老远便听到有追逐打斗的声响。
靠近了一看,差点没给吓死。
又是自己媳妇儿挨欺负!
还他妈是同一个人!
杂草的!
别提他多生气了,那个火一下子就顶上来了,恨不得杀人!
幸好他赶上了。
万幸他赶上了。
……
超强手电筒应该早就灭了,谭瑛依仗着系统蓝光远远的看到了小院儿。
木屋门被舅舅和阿爹死死抵住,两人满脸是血,紧握着手里的武器,看得出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两人正好赶上木门被暴力破开的档口,阿爹和舅舅被他们的人挟制住按在了地上。
“你,你快去,快去!把我放下来快去!”
谭瑛一下子急了,催促着推了推余敬廷。
“知道。”
余敬廷沉稳的应了声,将小岁塞给谭瑛,耸动了下肩背壮硕的肌肉,像只强健灵活的豹子一样轻松跃进了木栏里。
月亮被云遮住,一时黑暗吞没了一切。
他赤手空拳,顶着满身行伍的杀伐之气,悄无声息的越过小院儿里的人,三步并两步窜进屋里。
“啊——”
屋里一群妇孺被吓得躲在角落里哭嚎,一个半大小子拿着菜刀挡在前面,被闯进来的男人用麻绳死死勒住,眼珠暴突,脸色憋成酱紫的猪肝色。
一个妇人扑上去被男人一脚踹翻,还挣扎着往过爬着,然后又被另一个男的拖到一边,满嘴卡的都是土。
余敬廷乍然闯进去,一片动荡混乱的黑暗里,唯独他视线清晰,丝毫不受影响。
“谁?”
屋里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声响,警惕的看向门外。
高大的阴影投落下来,一尊门神似的身形杵在门口,甚至他要低下头才能让整个身体完全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