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瑛面无表情的仰着头与身前人对视。
“有事吗?”
余敬廷不自在的侧过身子,憋着气问。
“那天我让人给你们家里送的冬衣干嘛不收?”
谭瑛坦荡荡的说,“无他,不受嗟来之衣。”
“你!”
余敬廷被她气得一梗。
“你就非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是吧!”
谭瑛不大耐烦的说,“你有事没事,没事我回家了,
余敬廷原本憋出来的那点气又散了,他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想请你吃饭,我们可以一起谈谈。”
谈谈?
她和余敬廷能谈的?
那不就是和离咯。
这正合谭瑛的心意,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最好不要再拖下去。
见她点头了,余敬廷暗自松了口气。
短短上楼的一段路,他身侧握成拳的掌心已经洇的濡湿一片。
当日毕忠嗣问他,是不是其实喜欢谭瑛。
余敬廷没承认,实际上是他也不知道。
成亲两年了,余敬廷和女人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和妻子,最久的也只是在她身边当狗的那段日子。
他不懂什么算作喜欢。
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谭瑛,跟自己不讨厌的人过一辈子……似乎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毕忠嗣惯有他自己的一套歪理,说什么不讨厌就是喜欢。
放屁!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他也是家里包办的婚姻,懂什么情情爱爱!
上了楼,两人分别落座,面对面的跪坐在榻桌前的蒲团上。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余敬廷咳了两声,眼神闪烁着落到一边,“你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就行,我有钱。”
说完,他还刻意的挺直了胸膛,好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些。
“你请我?”
谭瑛拖长了声音,明知故问。
余敬廷矜持的点头。
“那我要吃紫苏虾,姜辣萝卜,花炊鹌子,莲房鱼包,螃蟹清羹,火腿猪蹄汤,松瓤鹅油卷儿,荔枝白腰子,半斤胡桃煮羊肉,素骨头面,饮子嘛就要雪泡缩脾饮,你说的你请客,那我要这些你没意见吧。”
谭瑛放下桌上的菜肴册,然后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故作无辜的眼睛。
那姿态,好像在问余敬廷,你还能装下去嘛~
这一桌菜,零零总总算下来得有一千多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