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地上的乌拉拉人跪了大半。
余敬廷缓缓拧起眉,直觉不好,胃里翻涌的呕吐感让他烦躁得说不出话来,他胸膛起伏。
幸好周边有个惯会察言观色的毕忠嗣,什么都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见状立刻质问,“谭娘子呢?”
好半天儿也没人说话,连个支吾的声儿都没有。
长久的死寂让余敬廷火大,他猛地坐起来,一把将铜盆掀翻了,叮叮咣咣的响声翻天。
“问你们话都聋了吗!”
“毕忠嗣你他娘的给老子找了一群聋子来是吧!你也想死了吗?!”
地上跪下的仆妇不敢吭声,冷汗直流,她们现在才明白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家脾气并不好,相反还极其恶劣。
只是平日里有厢房那个压着,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或者说是心情一直都很好罢了。
可现在……现在那个娘子走了……
还是被她们气走的。
仆妇悔恨自己的愚蠢,又仍想不明白,既然大人心里有意那位娘子,为什么她会穿的那么破败褴褛,衣线粗糙的都透光,比院里烧火的丫头还不如。
一个只擅管事的妇人哪里会懂得,只要谭瑛肯松口,她家大人恨不得天天一箱子一箱子绫罗绸缎的往屋里送。
只是这个衣衫褴褛的“烧火丫头”不愿意罢了。
毕忠嗣也觉出些不对来了,他抱起手臂,眼睛微眯,“谭娘子走了是吧?”
跪在地上的仆妇不吭声,誓要将装死进行到底。
“被你们合伙撵走的?”
看着地上的人肩膀一颤,毕忠嗣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让我猜猜,你们肯定是看见谭娘子穿着简陋,所以见人下菜碟,合起伙来阴阳怪气软霸凌把人气走了是吧。”
内宅里这种事情真是多了,老刁奴蹬鼻子上脸凌辱主子的,他也是成了家之后才渐渐听夫人提到的。
地上人不说话,只是头伏的更低了,像极了胆战心惊的默认。
“一群蠢货!”
毕忠嗣也忍不住骂。
见过把赝品当真玩的,没见过把珍珠当鱼目的。
她们有几个脑袋,几条命这么干?!
余敬廷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嗡嗡作响,以至于他不得不扶住榻边才能坐定,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你……“
他伸手虚虚点了点地上跪着的人,又指了指毕忠嗣,“还有你……”,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