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抬眼看着母亲,喉头一梗。
父亲刚去世的时候,她们就被赶出老宅,在外面东一天西一天的凑合。
后来安母嫁给了程叔叔,她们才算有了家。
母亲对程家有愧,毕竟这么多年,她没给程叔叔再生个一儿半女,十几年的家庭主妇生活,早把她身上的底气和自信磋磨没了。
前阵子,程叔叔跟单位里的小姑娘聊的火热,她也觉得是自己不好,留不住男人。
可这些,难道要用她的婚姻去挽救吗?
“妈。”安宁知道多说无用,开口直截了当道,“我已经找到了工作,在远征集团实习,远征集团您知道吗?是全球500强之一,也是京城最大的集团公司,以后我能养活自己,也能养你。还有,以后不要提我跟程宽的事了,我已经结婚了。”
本来领证就是为了断了他们的念头,安宁也没什么好瞒着的,直接从包里把结婚证拿给安母看。
“你说什么?”安母失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劈手夺过安结婚证。
日期是今天,照片上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许聿,看着就是一脸富贵的相貌,哪里能看上她女儿这样的出身?
安母反而放心了,随手把结婚证丢在沙发上,生气了,“你这孩子从哪儿弄的假证?知不知道这东西犯法?”
她说着话,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安母扭头就去接电话,出来的时候神色匆忙,“你程叔叔把文件落家里了,你先吃饭,我给他送过去就回来。”
说完,她解下围裙出门。
安宁在原地站了一会,捡起沙发上的结婚证放进包里,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程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只有八十多平的小三室,安宁的房间很小,放了很多书,她一时带不走,就收拾了应季的衣服和重要的笔记装进箱子里。
又把房间仔细打扫了一遍,结束的时候已经傍晚。
安母还没回来,她身上出了一层汗,拿了套衣服钻进卫生间洗头洗澡。
刚才领证的时候,她看见许聿掏了好几次纸巾擦手,应该是有洁癖的,她灰头土脸去人家家里,即便许聿不说,她也会不好意思。
洗了一半,突然就听见门锁拧动的声音。
家里就这一个卫生间。
她进来时反锁了门,以为是安母回来了要上厕所,扬声叫了一句,“妈,我还没洗完,你稍等一会。”
门口的人不仅没走,还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安宁意识到不对,顾不上湿漉漉的头发,一把扯过浴巾裹在身上,她尖叫的声音都在颤抖,“别进来!”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露出程宽探究的脸。
安宁惊恐到脸色煞白,捂着浴巾往后退,“程宽!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