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说些滑舌的话逗陆辰很有意思，但这种时候，楚铭瞧着那双黯淡的眼，一身的风流劲都散了。
陆辰眼睛出问题，他心情很不好。
虽然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
“你知道就好，”楚铭把话重新续上，“多爱惜自个儿。”
陆辰总觉得，楚铭先前那股语调，不应该接的是这么一句。
但他没追着问。
陆辰合上眼：“我睡会儿。”
楚铭：“嗯。”
可能是因为阴天，废都的夜来得很快，时不时又会再飘点小雨，透过沾雨的玻璃不方便观察外部，因此他们开了一扇窗，有风在，屋子里不是特别暖和。
汉森想连楚铭那份儿活一起干，楚铭没同意。
轮到楚铭守夜时，他的外套搭在了陆辰身上，陆辰皮肤温度很低，好像总也捂不热，外套里侧还有楚铭的体温，都裹在他身上。
互殴二人组已经从最初地警惕变成睡得东倒西歪，这是白天太累了，不管脑子乱不乱，身体强制睡眠。
系统没再吱声，风平浪静到晚上十点，小雨也停了，楚铭正准备跟阿尔换班，突然发现校门口多了人影。
只有一个。
楚铭起身，看着那人越走越近。
脚步声靠近时，汉森已经睁开眼，而陆辰脑袋也偏了偏，不过闭着眼不好判断他醒没醒。
那人发现屋子里有人后，没有离开，继续靠近，一直走到离窗边三步远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这位年轻男子似乎一直在赶路，半个小时前那场小雨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背后有个黑色的包，背包侧面挂着一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兔子挂坠。
挂坠一半粉色，一半鲜红。
……血？
男人面色颓废，死气沉沉，见了楚铭这张脸也并不惊讶，面前是谁他似乎并不在意，管理议员还是乞丐，他只站在窗外问：“请问你见过一个男人吗，他头发半长，穿着破旧的灰衣，瞎了左眼，上面有道还很新鲜的疤，右手手腕以上也没了，我在找他。”
如果本次直播没谁巧合倒霉到也受了这样的伤，那么他们只知道一个人有次特征，那就是杰克。
楚铭还没说话，依然靠坐在原地的陆辰却出声了：“手我砍的，眼睛我废的，人最近没见过。”
果然醒了。
楚铭总结：“嗯，就是这样。”
那人闻言，微微睁大眼：“你、你砍了他的手？”
他语气发颤，手已经捏成拳，情绪显然已经被点炸了。
虽然觉得杰克这种人不可能有同伴，但楚铭还是想知道男子为什么这么激动。
结果下一秒，那人红着眼眶大吼：“那你怎么不杀了他啊！你要是杀了他，娜娜就不会死了，娜娜就不会死了！”
娜娜是上一条死亡通报里的主播。
陆辰顺着声音方向歪了歪头。
没能杀死杰克那傻逼，他是很不爽，也难得生气，但这人是在怪他？
给脸了？
陆辰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楚铭的声音先响起：“我看你情绪不稳，你要不想想再说话？”
“不会说话就闭嘴”也能被他说得如此和谐，嘲讽都能嘲得艺术，不愧是联盟话语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