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叽叽咕咕聊了许久,其中薛屏还给李宝福传授了不少经验,听得李宝福是想立即回家把赵庄生拉上床试一试。
两人坐在竹林里嘀咕,薛屏简直是深谙此道,然李宝福却什么都不知道,在薛屏的传授下他又接受了不少新鲜事物。
到得最后,薛屏瞧暖阳出来,才发觉这次来的要事,忙带上李宝福挖笋去了。
可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闲聊,冬笋没挖到几个,只得一人割了一背篓牛草、一捆柴回去。
午后出发,日头快落山时两人方回到村里。
但在经过杨二家时,见杨家门口闹哄哄的围着不少人,院里还有争吵声。
李宝福不对别人家事有兴趣,可薛屏是个喜欢瞧热闹的,拉着他就靠了过去。
“三婶,这咋了?”薛屏问。
“哎哟!屏儿啊。”三婶惊了下,随即摇头怅然道,“这玉娘子又生了个女儿,杨常说不如扔了,杨二和沈玉就闹呗。”
李宝福和薛屏倏然一愣。
李宝福踮脚往里看,只见院里披头散发的沈玉抱着才出生的女儿抽泣,她身边站着无措的大女儿,孩子身前是如山般的父亲杨二。
“第三个还是女儿,你是不是存心克我们家的?”杨母指着沈玉骂,“当年花那么多钱把你娶进门,连个蛋都不会下!我们杨家的香火都被你断了!”
“整天念这些烦不烦?!”杨二怒道,“男女不都是杨家的种吗?一个小娃娃能吃多少米?养着就养着呗!”
“孙子我什么东西不给?但将来是别家人的丫头,也值得我好米好肉喂着?”杨父呸了声,随即朝院外一指,说:“杨子嵩。我们家没儿子是要戳脊梁骨,被人笑话的,将来老了都没给你送终!”
听得此话,杨二怒气更上一层,抓起墙边的锄头指着院外一群人,红着眼喝道:“谁!你们谁看不起我?要笑话我?!”
锄头挥来,站圈里面的人顿时哎哟一声跳开。李宝福亦被薛屏拉得后退几步。
几位叔伯讪道:“哎哟!子嵩,谁笑话你啊?我家里还不是三个丫头,孩子都一样。”
“就是就是!子嵩啊,把锄头放下,谁会说这些?”
“我说杨常老弟,孩子也是你亲孙女,投胎到你家也是有缘,就养着吧。”
见杨二双眼猩红,怒气冲冲的样子,谁也不敢火上浇油,众人忙说没人这样说。
但杨父杨母不干了,杨父指着杨二鼻子骂他不孝,沈玉没用,大孙女是个讨债鬼。杨母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说杨二夫妻不孝顺,要断杨家的根,对不起列祖列宗。
杨二挡着父母的骂声,死也不松锄头。
众人看不下去,都去劝杨父杨母。
也在这时,李宝福瞧陈璋他娘也在,她劝在地上撒泼的杨母:“我说他娘,孙女就孙女嘛。要不了几年能织布又能做活,多好多贴心。”
杨母甩开陈母的手,咬着牙骂:“你个嘴巴恶的老娼妇!你有孙子大屁股翘上天,当然不懂我家痛了?前两年老大媳妇没给你生陈荣的时候,你当着面骂人家是没出息的。现在还好意思来劝我?”
被骂的陈母脸一红,当即哈了声叉腰和杨母对骂起来。
陈母骂杨母偷菜偷东西,杨母骂陈母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表面善良,背地里却把三个孙女骂的跟狗一样。
顿时院里吵成一团糟,唾沫星子横飞。
李宝福想帮杨二,却被薛屏拦住:“这时候你上去说话,小心被一锄头砸死。”
吵架往往死劝架的,李宝福叹了口气,只见这架势,杨二是要跟杨父闹掰了。
杨家的几位长辈叔伯都劝杨常和杨二,可杨二不松口。当年生二闺女他不在,老两口把孩子弄没了,如今这个怎么都不行。
眼见陈母和杨母已互揪着头发厮打起来时,村长一家才急匆匆赶到。
一村之长到底有威信,大吼几句,院里霎时就静了。
村长见院里那几圈人,挥手道:“别看了。回家做饭奶娃娃去,整天瞎凑热闹!”
村长几个儿子媳妇儿也劝着说:“叔婶们快回去吧。”
村长发话,热闹也瞧得差不多,李宝福才被薛屏带走。
路上,薛屏叹道:“这杨二是个男人,居然跟他老子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