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萧恪一抬眼正对上贺绥,心中不愿贺绥知道太子钟情于他,便把话憋了回去,随口扯了一句,“我猜的。太子刚正不阿,我在他眼里只怕早就是个屈意逢迎的小人,更何况如今太子势微,皇帝喜怒无常,不知什么时候还会翻起旧账来,归于皇帝麾下,终归能暗中保下我们两家平安。”
“抱歉,是我将事都想得太容易了,这事原不该怪你的。”贺绥是明事理之人,萧恪同他剖白,他便知其中利害,也明白了自己刚刚错怪了对方,“小琮不懂事,待会我叫他过来给你赔罪。”
“我还以为阿绥会替他道歉,还想着同你讨价还价一番呢!”
二人之前一扫方才的疏离,萧恪这话一说,贺绥倒是难得跟着笑了笑。
“既是小琮做过的错事,我身为长辈虽求情却不会庇护,该承担的谁也躲不了,我也一样。”贺绥待人接物向来公正清明、毫不避讳,无论何时都是坦然处之,不怪能被萧定昊记挂了一辈子,甚至殃及池鱼,上辈子非杀萧恪不可。
萧恪知道贺绥这话是在答他上一句所说,面上露出狡黠笑意,一扭身坐在了贺绥身侧。
“那……作为误会我的惩罚,阿绥解我心中一个疑惑可好。”
“……好。”
萧恪转过身,双手扶着贺绥双肩,二人面对面坐着对视隔了许久,萧恪才终于开口,只是他并没有着急提问,反而先向贺绥剖明心意道:“旁人如何看我,我都不在乎。只要阿绥信我。赐婚之事确是因我失言而起,可也是我真心所盼,但我愿赌咒绝没有同皇帝沆瀣一气,刻意谋划此事,若所言有虚,甘愿…唔!”
“允宁,我信你。”贺绥伸手覆在萧恪唇上,不让他将那赌咒的誓言说出口,“你想问什么问便是。”
萧恪点了点头,贺绥才把手撤下来。
“阿绥,若赐婚一事无法转圜,你可甘愿嫁我?”
“……”
贺绥的沉默让萧恪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期待却同时在害怕贺绥的回答,而贺绥沉默得越是久,他心里的不安就越重。
“……允宁,我现在无法答你,希望你明白,我终究是男子。”
说不失望是假的,贺绥虽没有明着拒绝,但话中之意已说得明白。他虽同萧恪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但到底是个男子,这遵从旨意嫁给另一个男人,甚至一夕之间被剥去所有功名职务,被当做待嫁的闺阁女儿对待,任谁也不能三两句话便欣然接受,纵使他心中有萧恪也是一样的。
“我明白。不过此事暂时无解,你同白琮先安心在我府里住下,你们也不需要顾忌旁人。若有出征的机会,我一定尽力为你周旋。”
“允宁……抱歉。”
“没什么,你不必……”
“太子殿下!殿下,我们主子在……”萧恪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了洪喜慌张的呼喊声,紧跟着房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他一抬头,视线正撞上萧定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