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为了护着萧恪竟然动手打了他!
萧恪也没成想贺绥竟然真动手打自己外甥,白家夫妇去边关抗敌之后,白琮一直是跟着小舅舅生活在京城。贺绥那性子稳重,二人年岁虽然相差不大,但素日里都是拿白琮当成晚辈在包容教导。
萧恪两辈子的记忆摞在一起,这也是头一回贺绥动手。
这会儿他头脑冷静下来,也知自己方才是被激着了,反应过分了些,见舅甥俩闹成这样,忙甩开洪喜走过去拉住贺绥劝道:“阿绥,别这样。方才……确实是我做得过分了些,白琮应是被我吓着了,我向他赔礼道歉便是。再说我皮糙肉厚,踢那几脚也不碍……”
熟料白琮听了萧恪的话,反而来了火气,怒怼道:“萧恪!方才不是你撺掇舅舅要管教我?现在又跑过来充好人,你装什么蒜啊?!”
“住口!白琮,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贺绥此刻对于外甥的任性失望透顶,白琮在他跟前素来是个听话明事理的孩子,虽然有时脾气倔又冲动了些但本性绝对不坏。今日之事,说到底双方都有错,但萧恪已放低姿态说和道歉了,白琮竟还是这般自认为全然无错的模样,这让贺绥不由怀疑,是否真的是自己平日里疏于对外甥的教导了。
一个愣神的功夫,白琮已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转身推开人就往外冲。
守门的人虽有心要拦,但白琮年纪小身形灵活,又是习过武,同一般年纪的孩子不同。再加上他又是将军的独子,府中的下人也不敢真的不管不顾去抓人,竟就让白琮这么跑了没影了。
贺绥心中担忧,提步就要去追,熟料身边人忽得一声闷哼,身子直接歪在他身上。
“允宁?!可是哪里有碍?”贺绥此刻是两边着急,他既挂心白琮堵着气出去遇到些什么,又放心不下萧恪。
萧恪摇摇头,强撑着站起来,随后身子就往另一边的洪喜身上一倒。
“阿绥…我、哈啊我无事。去追白琮要紧,他一个孩子今日怕是吓着了,你别恼他。你们舅甥俩好好说开便没事了……”只是萧恪口上虽说得云淡风轻,但他本人歪在洪喜身上,皱着眉面露忍耐之色,再瞧他蓬头垢面,脸上还有白琮靴子踹过的印记,这一副虚弱样子让贺绥怎么能安心。
洪喜在一旁适时道:“贺少爷,要不您帮忙照顾下主子,奴婢这便带着府中的侍卫一同出去寻!府里人手多,总比您一个人寻白小公子快一些。再者如今小公子对您正在气头上,只怕也不会乖乖同您回来,奴婢应是不妨的。”
“既如此,那便拜托你了。将人带回来之后,劳烦你再派人告知我一声。”
“奴婢记下了。那主子便托付给您了……”洪喜双手扶着将萧恪送到了贺绥怀里,便自点了二十几名府中侍卫出去寻人去了。
贺绥扶着人,轻声问道:“可还能走?可要递了牌子去请个御医来瞧瞧?”
“阿绥,我没事。”萧恪低着头靠在贺绥身上,“不能请太医和大夫,那样……若是教有心之人知道今日府中发生了什么,恐对白琮和你不好。哈啊…不过是孩子踹的几脚,我一个男子,不碍事的……”
发冠和发髻已然松散,几乎是挂在萧恪头上,原本也是个风流倜傥的清隽少年,这会儿子气息微弱,面容狼狈的,让人如何不担心。贺绥替他除了发冠又拢了拢头,担忧地询问道:“哪里会不碍事?!方才小琮踹到你头,现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萧恪摇摇头,轻声道:“只是头有些晕,不碍的……”
“还撑得住吗?我扶你回房,待会给你用热帕子敷敷,再按按头。来…靠着我。”
白琮把人伤着了,偏生萧恪又故作坚强,为了顾惜他舅甥二人在京中的处境也不忍传大夫来,贺绥心中多了几分愧疚,便一应事亲力亲为,仔细将人照顾到榻上去。
萧恪得了便宜,自是美美地枕着贺绥的腿躺着养神,只是心里偷乐,面上却还要露出一副虚弱模样,着实是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