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萧恪狮子大开口,竟直接要剜走薛家一半的家产时,青年不知该笑该怒,最后只能无奈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责备什么。
“草民薛冀东携薛执参见郡王爷…参见贺小侯爷。”
原本坐在厅中的两人见萧恪和贺绥二人相携而来,忙起身拜倒行礼。薛执经上次一吓,这会儿见萧恪跟见了鬼似的,便低着头学大伯父问安。
萧恪原想着让贺绥同自己一同坐在上首,走过来时却被压住肩膀坐在了主位上,刚要开口贺绥已坐在左下首位。
无论萧恪如何用眼神暗示,贺绥却依旧坚持,冲萧恪摇了摇头。
只是他二人这番眼神交流,俯身跪在地上的薛家两人却是没看到的,只以为是上次薛执失礼还被记恨着,更不敢有半分不敬,直到听萧恪唤起才撑着地站起。
薛执先起来的,还掺了大伯父一把,只是那薛冀东起身见贺绥坐在正对着他的位置,正端着茶碗低头细品茶,暗里拍了侄儿胳膊一下,两人自发往后错了个位置才坐下,只是这样贺绥面前的位置空着,这么坐倒显得有些古怪了。
萧恪见状却赞赏道:“果然是薛家掌家的大老爷,比你这年轻莽撞的侄儿懂规矩得多。”
他这话自是在暗暗指责前次薛执的失礼,明着是夸,实则还是计较前次的冒犯。薛冀东只得再次带着侄儿起身又是俯身向上首的萧恪深深一拜,言辞愈发恭敬起来。
“小侄前次拜谒王爷多有失礼之处,回去之后他也是深感自责,特意寻了南海珍奇想献给王爷,聊表歉意。”
薛执双手捧着一方红缎锦匣,比前次薛家送到王府的那个略小一些。
萧恪手捧香茗,微抬了抬下巴,薛执会意主动打开了锦匣,恭敬捧到了萧恪面前。
里面是个光华流转的宝珠,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虽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却也知道并非凡物。
萧恪未发一言,那边薛冀东则主动开口介绍道:“王爷,此乃南海夜明珠,足有婴孩拳头大小,便是往年敬献到宫中的贡品里也少有这等成色。如今……”
“宫中都没有,你却送来我府上。怎么?嫌本王烈火烹油之势还不够,还想再添把柴?”
薛冀东连连摆手解释道:“不不!草民等人怎敢!给宫里的自然是足份的!这是我这小侄儿回去日夜痛悔,连日来奔波才好不容易从奇商手中重金收来的,全当是给王爷赔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他年轻不知事。”
“呵!若是本王没记错,薛执公子比我和阿绥还要年长六七岁,怎么就年轻不知事了?”萧恪冷笑一声,他自锦匣中取了那颗宝珠把玩,言语之间却是丝毫没打算将上次的事轻轻揭过。
“那……王爷说该当如何是好?”薛冀东抬起衣袖擦了擦汗,明知是刁难却不得不受着。薛家今日方从三皇子那里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地商议了一番,由他带着薛执亲自上门赔罪,如今的萧恪手掌通政司大权,又得皇帝信任,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人物了。
“薛当家别怕,便是看在你方才对阿绥礼敬有加,令侄这事要揭过去也不是不行。你方才说这明珠有什么明堂来着?”
薛冀东被少年郡王跳脱的想法牵着鼻子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薛执的事已经消了,回话前不由先朝贺绥那边拜了一拜才恭敬答道:“回王爷,这是南海的夜明珠,白日里并不显眼,待到天黑了,将这珠子置于屋内,自生光华,乃是一奇观。”
萧恪把玩着手中的珠子,看向薛执,“都说好事成双,你可还能弄来另一颗?”
薛执缩了下脖子,垂首支支吾吾答道:“回王爷,夜明珠倒是不难。只是如您手中这颗大小的却是不易,恐怕要费些……”
“那本王给你一月,可能做到?”萧恪却没容他说完,直接打断了薛执的话。
“草民……”薛执抬眼看了下大伯父,见到对方点了点头,一咬牙便应下了,“一月内,草民必将宝珠送至王爷府上。”
“宝珠就不必了。”萧恪将那颗宝珠丢回了薛执手中的锦匣中,面对薛家二人错愕的脸,笑着说道,“本王夜里还要安寝,无暇把玩这珠子,不过这成色倒是实在不错。你寻得另一颗后,便找将人打一对成双的玉佩来,同样是一月为限,若能做到你先前冒犯皇族的罪责本王就不追究了。”
“多谢王爷开恩。”要求虽然刁钻刻薄了些,却还是薛家能承受的,薛冀东赶忙带着侄儿应下了。
只是刚稍稍放下心来,冷不丁又听得萧恪来了一句。
“薛大当家为了令郎的前程可真是费尽心血了。”